“怎么可能?娘娘贵为淑妃,萧家更是兰陵的世家大族,家大业大,怎么可能言而无信,据说是皇上陛下听说这感业寺里尼姑会作诗,似乎魔怔了,整天心心念念着一首叫什么如意娘的诗,谈吐间更是对寺里的尼姑颇感兴趣,要不是娘娘有孕在身,为稳住自己的地位,她也绝不会出此下策啊。”
地道外面,这一男一女的一番对话,经过空气和木板的传递,清晰地传入丁瑜洲的耳朵中。
丁瑜洲伸手弹了弹额头上的碎发,那碎发挠的他额头直发痒,但是没有搞乱他的思绪,他渐渐明白过来:
这件连环杀人案原来是萧淑妃这厮在搞鬼,怪不得都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尼姑被害,想必这是在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察觉到真相,丁瑜洲心中免不了惊慌,但是他的定力还算不错,毕竟知晓不少历史上所发生的那些阴谋诡计,打打杀杀、死死活活,有些比听到的这个阴谋还要更凶险更凶残,这件事还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对于武媚娘而言,这件事可不是一件普通事,她的定力再大,在这种事情面前也无法安稳如泰山,她长这么大,虽说也经历过不少事情,走过不少地方,读过不少书,但是这种阴暗见不得阳光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惊讶地张大了嘴。
对于听到的那些话,其中的深意,武媚娘没有完全理解清楚,她那还带着少女情怀的纯洁思维不足以让她去理解这场阴谋,一直到此刻,她的脑海中都保持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到底是一件什么事?
丁瑜洲努力理清着思路,虽然这件事在历史中并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但是他从外面传来的信息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唏嘘感叹道:
“这件事绕来绕去,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那首《如意娘》引起的,真是罪过。其实皇上的喜好并不是寺里的尼姑,而是......萧淑妃那厮会错了皇帝的心意了。”
一想起《如意娘》那首诗,丁瑜洲就紧张不得了,脑中先是一阵轰鸣,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后他努力保持着思维的清醒,听武媚娘小声问道:
“如意娘?不就是害得我们被住持惩罚打鞭子的那首诗吗?那诗意境和内容虽然写得确实不错,可当真不是我写的。虽然我知道你那日所言,是在帮助我,并不是在有意害我,可我还是要清楚地说明白那绝对不是我写的,苍天可鉴!”
对于这首《如意娘》,史书记载是武媚娘忍耐不住佛寺的苦闷生活而写,可实际上却是丁瑜洲根据史书记载所写,最后署上了武媚娘的名字而已,加上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指出武媚娘所作这首诗本意是在思念当今皇帝,愈加将这件不是武媚娘所为的事情给做实了,不但成了武媚娘所做的事情,而且还成了史书中所记载的正史。
丁瑜洲从未对武媚娘提过这首诗乃是自己写的,也是自己将她的名字署了上去,不是害怕,而是不愿,当然武媚娘也从未追查过到底是何人所为,似乎心中很乐意被这样做。
这件事在中元节皇后和萧淑妃回宫后,免不了经宫女太监们的嘴也传入宫中,一度之间成为宫中最热的舆论,被传得沸沸扬扬,最后的结果自然免不了传到皇帝李治耳中,愈发让李治想起昔日那个温婉动人、美貌惊艳的才人武媚娘。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这首诗除了让唐高宗李治重新想起感业寺里还有个武媚娘等着他,不会再引起什么风波,可事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蝴蝶效应才刚刚上演。
碍于庶母和儿子的身份限制,李治不便直接表达出来对武媚娘的思念,只是偶尔流露出来对于佛寺尼姑感兴趣,无意之间的几句言语,被身边一些有心的太监宫女传到了那些一直有心揣测圣意的人耳中。
像这种意图窥测皇帝心意的人,历朝历代大有人在,可以说覆盖前朝和后宫,萧淑妃便是其中一个。
萧淑妃得知这个消息后,恰巧她有孕在身,不便伺候皇帝,便出了这样一个下策,派自家的妹妹潜入感业寺偷偷为皇帝选美,将那些绝色美女选入宫中,意图牢牢留住皇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