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知道这些士兵都是听钱来竹的,这进攻逮人的命令也只有钱将军有资格下达。
他丁瑜洲非官非将,特定的身份让他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如此话语权。即使是他下达的命令,众士兵有可能也不会听,即使听,士兵心中也或许会不服气。
钱将军的命令一出,这三十几个精锐士兵个个骁勇善战,先从妙善所住院落旁边的两处院落开始进攻捉贼,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将里面的所有贼人一网打尽。
这些人都是长安城里的小混混,听说能够发大财,才被妙善和孙武福雇佣过来,如今见事情败露,本欲反抗,但见朝廷兵丁个个勇猛,根本不是朝廷正规军的对手,全都乖乖地束手就擒。
这些雇佣的“枪手”被纷纷带了出来,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还有几个大汉已然不省人事,毫无抵抗之力,全都被五花大绑地押着,无法反抗也无法动弹,只能乖乖听话,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了。
原本丁瑜洲计划最开始从妙善和孙武福所在的房间下手,后来他发现妙善和孙武福所在的院落人来人往,担心如果首先攻入会引起旁边院落前来助阵,所以他才建议钱来竹将军临时改变攻击目标,先易后难,再个个击破。
事实证明,丁瑜洲的建议是对的,逮捕妙善和孙武福的帮手,就好比剪除掉他们的羽翼,让他们没有得力的帮手,自然就没有了抵抗之力,进而才能确保整个计划的最终效果。
看着士兵们冒着大雨清点所有被逮捕的歹徒,听着不断上涨的人数统计,丁瑜洲心里渐渐放松下来,因为他发现有好几个歹徒是之前在后山逃命时候见过的,这说明因为雨大,他们全部从后山撤了回来,故而他断定目前所逮捕的这些人应该就是妙善和孙武福的所有帮手了。
这些所谓的帮手说白了,其实算不上帮手,就是金钱雇佣关系,一个愿意出高价,一个愿意被当刀使去杀人,这些被雇佣的大痞子小混混对妙善和孙武福根本就没有什么忠诚度,在此关乎性命生死的时刻,自然也就是树倒猢狲散了。
现在敌营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据点,也是目前看起来最不容易攻克的据点。
妙善所居住的院落四周有高高的院墙阻挡,此时此刻院门紧闭,虽然院墙挡住了观察的视线,但是钱来竹将军他们事先准备了梯子,所以他们借助梯子攀上院墙,可以清晰地察看到院子里面的动向和变化。
丁瑜洲顺势爬上一架竹梯,放眼院落四处的情形,敏锐地发觉房间四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了七八个大汉,此时他们正在屋子廊下站岗放哨,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大刀,极具威慑力,屋子里人影投射在窗户纸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来来回回的人影,显得气氛紧张而焦虑。
刚才攻克其他两处据点的时候,里面的歹徒全都昏昏欲睡,完全放松了警惕,所以进攻起来相对较为容易,只是面前的这个主据点,丁瑜洲的直觉告诉他不可能再像刚才那样顺利快速了。
朝廷士兵们借着深沉的夜色隐藏着行踪,虽然都身披簔笠,但是长时间淋着凄冷的冷雨,雨水还是顺着脸和脖颈流到衣服上,湿了衣衫,凉了身体,感受不到丝毫的热气,不过就算环境如此艰难,众位士兵都没有一丝怨言,没有一声抱怨。
他们忠诚地在院墙处或者在远处的岗位上静静坚守着,肩负着自身的职责,履行着自己的义务。
丁瑜洲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秋雨带来那种冷彻全身的透心凉,让他从头到脚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所以他对众将士此时的处境格外体验得真切,如此感同身受的感觉,如此真实存在的现实,让他看到了唐朝铁骑的威猛,也看到了初唐时期大唐的军队战斗力。
确实,初唐的军事实力随着经济不断的繁荣而呈现出锐不可当的战斗力,不仅有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多员猛将,而且也有打仗不怕死的士兵,这是大唐屹立于世的基础,也是大唐慢慢走向开元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