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原本对音律一窍不通的西门安也成了这儿的常客,王爷死后,他更是每晚都到这儿来,后来耳朵听刁了,除了当红的头牌花魁,他谁都瞧不上。
“看到楼上的嘉宾席没,那本是王爷的固定席位,现在被西门安那个狗贼给占去了。”程老五指向楼上,气愤地说道。
“你带我来这干嘛?这西门安会来这,我怎么能来呢,万一要给撞见了,那就糟糕了。”宋平说道。
“不,恰恰相反。你有所不知,这西门安在听戏的时候,是完全放松下来的,除了台上的花魁,就算是当今圣上来了,他也不会注意到。”
宋平好像察觉到什么,便说:“程老五,你可别告诉我这西门安今晚恰恰会来这听戏。”
“哎呀!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没错!就是如此。”程老五说道。
“哎!你什么眼神?不乐意?我可告诉你,当今的花魁论姿色,不输京城四花魁,论嗓子,那叫一个甜。平常想听都听不着,你倒是不识好歹的还嫌弃。”
宋平摆摆手,说:“我管他是不是天女下凡,不看就是不看。”说罢就往门外走。
“你不想事先知道西门安长什么样?感受感受那狗贼是个什么人?”程老五说道。
一听这话,宋平停下了脚步,他暗悔他这不分主次的急脾气还是改不掉,差点坏了大事。
“我知道了,听你的。那咱们的座位在哪?你可得挑个能看清西门安样子的座位。”宋平说道。
见宋平走回来并答应留下,程老五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当然,我办事你就放心吧,位置就在西门安隔壁。”程老五笑道。
“哈!你说什么?隔壁,你不要命了?啊!这中间就隔了扇纱窗,你想害死我们吗?”宋平激动地说道。
“你放心,西门安回回都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他非常高傲,从来都不理会他周围的人是谁,戏一完,他马上就走。”
“我放心?我放个屁心啊!是我潜入不是你潜入,你当然放心。你又不是我!”宋平低吼道。
“啧,你这急脾气,真没辙。你听好了,那西门安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我,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如果他看见你的模样,我马上送你出城。”
“你我就信你一会。现在就在这等着?”
“没错,戏班子差不多要到了。上楼吧。”
历经百无聊赖的等候后,戏班子来了,花魁在后头化妆,底下的座位渐渐被坐满了。
夜幕完全降临后,一声清脆的钟响,乐师都到位了
场馆中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唯独隔间的西门安还没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可从来这么明目张胆过啊。
“程老五,这西门安还没到,他是不是不来了?”
“花魁的场他不可能不来捧,你耐心等,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到的。”
第二声钟声响起,说明即将开始第三声钟响,面容貌美的花魁提着琵琶,走上舞台,下意识的偏过脑袋往门口看。
果不其然,正如程老五所说。西门安到了,全场一片哗然,花魁也心满意足地笑了,显得妩媚动人。
“看,那个穿着云罗纹长袍,后面跟着几个壮汉的人就是西门安。”程老五提醒道。
宋平探着头,目送西门安走上楼梯,该怎么说呢,他本以为西门安是个像万兴德那样的货色,但没想到眼前的西门安是个不胖不瘦的中年人,身高应该跟老刘差不多。
从西门安上楼梯的样子来看,步伐稳健,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股傲气,应该是个挺自大的人。
当肉眼已经看不到西门安时,宋平就知道他正在自己靠近,他手心出汗,警惕的瞥着隔间。
门被推开了,只有他一人,待人送完点心后,他把门反锁,翘着二郎腿,目光所到之处,只有花魁。
宋平壮了壮胆,仔细地观察起西门安来,他是个方脸细眼,满脸戾气的人,十只手指戴满了金戒指,还镶着宝气,一身的珠光宝气。
戏听了过半,这西门安看都没看一眼纱窗右边的人是谁,始终满脸不可接近的傲气,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管家,宋平可能会把他错认为王爷。
不过有一点,这个西门安跟万兴德很像,那就是贪婪,而且他是绝对的心狠手辣。
初遇西门安之后,宋平对这个人打起了十二分警惕,他知道这个西门安,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