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到了?那为何不警示世人,让中原提早做好准备?中原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了。”钟梦寻没好气的说道,甚至有些怪他们三人的意思。
一听这话,王亦痴也不恼火,在钟梦寻面前放了杯茶,说:“你这牙尖嘴利的性子,跟你爹还真是一模一样啊,真是让人怀念。”
“你会这么,老夫不怪你,毕竟你生活的时代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不一样。
中原也好西域也罢,江湖要远比你想像的复杂得多。动辄牵扯庙堂,宫里的大人物可是随时都订着呢,若没有里面某一位的支持,谁敢反?!”
“到了你们这一辈,那就大不相同了,首先是朝廷已经积弱到无力回天的地步,即使宫里的大人物气焰再大,也是转瞬即逝的势头,这个时候不反,什么时候反呢?”
王亦痴端起茶杯,左右晃着脑袋嗅了嗅,发出满足的赞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若不是他生性旷达,早就憋坏了。
“哈哈,你瞧,我说跑偏了。你是问我为什么不警示,而我却在跟你说前因,牛头不对马嘴。”王亦痴自嘲一笑,他太久没跟活人说过话,恨不得一口气全都说完。
“为什么不警示呢,药王伯伯只能跟你说,是时势所迫,有时候时势造英雄,可有时候,它也造狗熊啊。”王亦痴说道。
钟梦寻听得懵懵懂懂,三分懂,七分不明白。
“当时的状况,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因为老夫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诺大个江湖,居然要听一个宦官的话。”
“药王伯伯,那不说这个了,你跟我说说我爹,说说你们三个的事吧。”钟梦寻抱着膝盖,全无困意。
“说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明天伯伯带你去个地方,再慢慢跟你说。”
话音一落,王亦痴便赶钟梦寻去休息,而后自己也回房去了。
睡觉是不可能睡得着的,过了这么多年,钟梦寻终于可以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恨不得彻夜长谈。
王亦痴的屋子虽然不大,但出人意料的居然还有两个空房间。
算上他自己的,一共有三个。三这个数字,对王亦痴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星夜不眠,钟梦寻想去桃林看看,但是方才王亦痴提醒过她,深夜时分不要离开这屋子三寸,否则毒物嗅到人的气味,跑都来不及。
没有其他办法,钟梦寻躺在塌上,摩挲着手中的令牌,也不知道中原的情况怎么样了。
钟梦寻本想找到半盒,报答钟琦的养育之恩和师徒之恩,而后了结钟琦,只是没想到,她的父辈居然与半盒有关。
又过了半个时辰,钟梦寻的眼皮打起架,身子一沉,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钟梦寻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眼光透过窗子,洒在她身上。
吃过早饭后。披着白发一身青衣的王亦痴背着药篓子,手提锄头,带钟梦寻出门。
“药王伯伯,你这是要带我去熬药?!”钟梦寻见他这幅模样,情不自禁问道。
“今天不熬药而是采花,桃花开得正盛,不采就败了。恰好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在桃林里。”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老一少二人一前一后去了桃林,满山绯红的桃花,很是让人痴醉。
只是钟梦寻不明白,为什么要带她来桃林。
进了桃林之后,王亦痴说是要采花,却只一味的往里头,药篓子还是空的。
往里又走了些许时间。王亦痴在一圈小桃树前停下,那是一座坟墓,被小桃林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