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语温见他如此态度,也许是心里的压力过于大,和这些日子来心里堆积起来的怨气,便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提高了音量分贝,朝着他就低吼起来:“忙忙忙,就你一个人要忙是吗?你整天游手好闲还好意思说忙,这一个月以来,你哪天不是踏露迎朝的出,披星戴月的归?自己一病不起奄奄一息的母亲你也不闻不问,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丝愧疚吗?你是不是个男人?”
“我不是男人,难道你是吗?今天这个家造成的结局,难道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何语华的话极其冷漠,就那样直截了当的脱口而出,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连头也没有回,还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啪!!”
何语温见他如此不在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怒不可遏,一把就将他正倒水的杯子摔落到地上,瞬间碎成一地残渣的杯子,就像是一颗活生生的人心,一瞬间天堂与地狱,零落一地,碎成细片。
“何家何德何能,才能养出你这样不争气的东西,你要怎么样才能幡然醒悟,你以为现在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无忧无虑的何二公子吗?你也是时候该醒了,没有一个人能替你铺好后路。”
面对何语温的如此大发雷霆,突如其来的脾气和愤怒,让何语华怔了怔,才缓缓转过头来轻轻扯了嘴角,勾起一股似有若无的笑,冷淡的道。
“那你要我怎么样?像你一样无能整天说着要为何家崛起,却又无能为力无所作为不成一事?天真的是你,而不是我我的好大哥,你坚持你所谓的初心,你得到了什么?被人踩在脚下还得讨好还得仁慈,用那些圣人高大上的方式来应对吗?结果呢你现在成功了吗?”
何语温听完他的话便愣在了原地,兀的不作一声,脑海里嗡然一片,心如刀绞又乱如麻絮,痛苦的表情在不察觉间浮现。
“呵呵,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正义与公平,别人用什么办法那就用什么办法回击,不要说我冷漠无情,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我算是看透了,利益相争而已,哪里有永远的朋友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何语温语重心长:“所以,你早自有打算了是吗?我只是想奉劝你,别走什么歪门邪道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不管这个世界如此颠倒倾斜,只要你自己正就没有人能将你弄歪。”
何语温话音刚落,何语华便回了自己房间去了,就像一阵来自黑夜里的风,何语温也越来越捉摸不透,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真的很害怕他会变成那些人一样无情无义,用本心与良知来换取自己一生不光鲜的安稳和繁荣。
不知道那个夜是如何度过的,纠结与失落都在隐隐作痛,扰得人不得安睡。
吕文言的病也是越来越严重了,已经接连几日未食一粒米,只是靠些汤药勉强度日,也不知道怎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次日
何语温伏在吕文言床前,一副怜惜又失落难过,他很怕很怕失去她:“母亲,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你这不吃东西身体怎么承受得住,来吃点吧。”
吕文言苍白的脸上,洋溢着一股有气无力的笑,轻轻抚摸着何语温的脸,慈爱又温柔的道:“儿啊,不是母亲不想吃,我是吃不下,我这些日子,一到夜晚就会做梦,我梦见你父亲在一个黑屋子里,被打得血淋淋的,白色的衣衫都被浸透了,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啊?我现在一到晚上就睡不着也吃不下,心里堵又闷头也晕乎乎的,打不起精神,我是大限将至的迹象了吧!!!”
“母亲,我不允许你这样诅咒自己,你要快些好起来,我带你再去看看父亲,什么梦都是假的,你不要胡思乱想,父亲也很挂念你,你怎么忍心这样糟践自己呢。”
何语温再也压制不住了自己心头的悲怆,红着眼眶慰藉着母亲。
她说起这是话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丝痛苦和害怕,无所畏惧的样子,只是在提前父亲的时候,才会露出来一点点遗憾和后悔还有不甘心。
“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生老病死不过是人的必须经历过程,就算真的有一天要离去,又有什么好难过好追悔的呢,不要难过该来的总会来的,没有一个人能逃脱掉,只是只是我还有一个憾事,就是没有能与你父亲如约而至,没有能如期赴他的约,恐怕是要辜负了他了。”
何语温不停摇摇头,一直沉默不语,他不想听这些决别的话,他觉得不可能,一切的匆忙太无情,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来临让人猝不及防又不得不接受。
一束阳光又挥洒了进来,从窗户的缝隙处扬了进来,就像是一道通往天堂处的一道路径,这是一束晚照,一束属于黄昏的太阳,天气阴沉了一整天,也阴冷了好几日,曙光只是在这个黄昏时候才姗姗来迟,它是想要弥补这些日子以来的寒冷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倘若所有黑暗和严寒都如此笼罩着人一生,只有在人晚暮时才开始温暖着那个早已经如冰霜一样的灵魂,那么它究竟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