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水听着她的劝告,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其实刚刚我心软了,我本来打算放过他的,可是我又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又回去了,我把他锁在了衣柜了,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窒息而死,对于他我真的下不了手,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顾清水一边痛苦不堪的说着,一边缠绵悱恻的自责,样子很是难受,邹静静给她递了一张丝帕,安慰着说道:“你哭什么,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已经上了船就没有办法再回头是岸了,因为船已经越来越远了,他没有错,可是你也没有错啊,他错是错在认识了莫晓晓,错在成了莫晓晓的义弟跟随着她,错在不该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而这一切都是莫晓晓的错,你不要自责。”
“你说我是真的没有错吗?我”顾清水擦了擦眼角的几滴眼泪,抬起头问到。
邹静静浅浅的笑了笑:“没有一条成功的路,不是用人的鲜血和骷髅铺成的,所有的开满鲜花的康庄大道下面都一样的血迹斑斑枯骨成堆,所有光鲜亮丽的皮肉下,也少不了人心的灌溉和充盈。”
说罢两人便关了屋子的门,佯装无事的模样,出了门往医院的方向走去,是为了迎接她自己肚子里的新生命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界
多么讽刺,一边扼杀了一个孩子的生命用她的黑暗手段去告诉那个孩子,世界是如此残忍黑暗的,一边又用自己的慈爱和温柔去迎接自己的孩子,然后告诉自己的孩子,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幸福美好光明。
莫尧蹲在黑漆漆的衣柜里,也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直到外面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越来越慌张,焦灼急躁恐慌害怕呼吸也越来越不通畅了,时候有什么堵住自己的气管一般呼不上来一点气,头就像一个充满了气体的气球,要b了一般,头晕目眩呼吸不畅,心里开始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一种越来越强大的气流在身体的膨胀呼不出去也吸不进来新的氧气
他终于开始惶恐不安惊心悼胆,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冲出去,可是身体就像被一个穷凶恶极的魔鬼死死控制住一般,无论他怎么样用力推都无济于事,都打不开那如牢笼一般的衣柜门,外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挣脱不开越来越慌张越来越害怕,只能歇斯底里的大声呼喊,哭天抢地的声音,被重重关上的门按下了静音键一般,也冲不出去
“姐姐,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救救我!”莫尧用力拍打着关得不留一丝丝缝隙的衣柜门,可是无论如何大声呼喊用尽全身力气,好像都于事无补的样子,那里的黑暗就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一般,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点光亮,那弱小的灵魂,只能坐以待毙只能束手无策的等待着黑暗将他吞噬进去
哭的累了,也叫不出声音来了,沙哑的声线随着眼前越来越模糊不清的视线,正慢慢消失慢慢重叠交错,直至再也听不见一点声音,看不见一光亮,身体就像一滩黄泥一般,慢慢的沉静,慢慢的瘫软,两眼轻轻闭上,脑海里迅速闪现着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画面,好像触手可及,可又好像越来越远拉不住也追不上,原本是一片黑暗,可是眼前是似乎又兀得出现一片从所未有见过的白光,白的耀眼让人无法直视那些刺眼的光芒
那里似乎缓缓出现了一个老态龙钟蹒跚着缓缓走来的老人,莫尧好奇的睁开眼睛,好像头不是那么疼了,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了,也不在那么冷了,身体被那照射过来的光芒照得暖洋洋的,耳边突然串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萝卜,小萝卜快来,快来,来奶奶这里,看我手里是什么,快过来啊!”
莫尧心里有些疑惑,缓缓抬起头来,往那束光影中望去,只见抚养自己长大一起在桥洞中生活了数年的傻婆婆居然出现在那里,一脸慈祥的笑容正慈爱的看着自己,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支冰糖葫芦,红红的上面还裹着糖霜,让他垂怜三尺又惊又喜,心里涌上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便站起身来,往她的方向去了,脸上挂着的是幸福的笑容
午后的时光总是悄然无声的来,余晖洋洋洒洒的铺满了街道小径,天空静好,浮云飘渺风也煦稀,一切都一副人间静好繁华曼妙的模样,可这自然风光似乎与人间悲欢并不相通,一方相同的天空下,人们总是各有烦恼,各怀喜乐
邹静静与自己的丈夫,在医院做完了检查,便提出要离开了,顾清水送邹静静与她的丈夫一直到医院门口外的小道上,邹静静看着顾清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也猜出来了她的心思便转过头对自己的丈夫道:“你先出去叫一个车,我想与清水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