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时间又匆匆忙忙的过了几日,时间如水一般的流逝,一晃便又从夏日走到了秋日,那躲在树杪尖上的几只寒蝉还在凄凄惨惨的叫着,就像上落了单的大雁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这些日子似乎没有了什么波澜,一切风平浪静云淡风轻,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莫晓晓坐在窗户边,神思游荡在外,这些日子来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她估量着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前几日收得母亲的一封信,因为她出来的日子也良久了些,要让她快些回去,便在信中说一个星期以后杨哲便会来江城办一件事情,而后也随便将她节回去,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可见母亲的坚决,虽然这种被人挂念的感觉带着温度,就像是冬天里熊熊燃烧着的炭火一样让人温暖,可它也是固执的,让人心有所羁绊,不是身。
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风景,秋天的衣角是金ns的连天边的云彩也是橘ns的,忖忖思量着什么,耳后轻轻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像鹭鸶轻点湖面那样的平静。
“四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何语温的声音淡淡的,萦绕在莫晓晓的耳后。
“怎么了,为何要找我?你今天怎么早就下班了?”莫晓晓连头都没有回,云淡风轻的问着,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一片片飘渺的浮云之上。
“今天收到了一个消息,顾家老爷子顾己方突然之间的病重,顾清水连夜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昨夜我在做手术所以就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今天才告诉我的,不过顾家又传来口信说是要让我现在赶过去,给请了许许多多的名医都束手无策,顾家才又来喊我过去。”何语温平静的说着。
“什么?顾家老爷子病重了?他们这该是信得过你还是不信,来自无湖四海的医生都束手无策,这才叫你过去,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快去吧,免得耽搁了病情就不好了,那顾老爷不是对于你恩重如山吗?即是如此你本该竭尽全力的鼎力相助啊,你来与我浪费些时间做什么?”莫晓晓一边善解人意的说着,还一边催促着何语温赶快前去。
“我只是来与你说一声,我这一去长则半月短则三天,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如若不然就与我一同前往吧?”何语温的试探着她的语气。
莫晓晓轻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转过头来道:“你是医者去了大有益处,我一个什么都不懂人白丁去做什么?还给人家添些麻烦,你忘了吗,我现在已经不是孜然一身的一个人了,我现在又有家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无拘无束做什么都由自己的心了,前几日我的母亲已经来了信催促我赶快回去,而且我的堂兄大概是明天一早就来码头接我了,我正想与你说此事情,没有想到你倒先有事情与我说。”
“你,明天一早就走了吗?那,那你房间里的东西你该是久住扬州吧?还会来江城吗?我的意思是,还会来江城看看阿尧吗?”何语温见她去意已决,自然也不好挽留拒绝她的去意,只是心有不甘,含糊其辞的说着,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劝导。
“嗯,东西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来还得感谢你的帮助,阿尧的事情还多得你的帮忙,我来此的初衷本来就是寻我母亲的,既然我已经找到了她,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回旋此地了,无论是在何家还是顾家我都给人添了不少的麻烦,那行虽然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又有什么理由再去叨扰别人呢,所以你自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时间我会回来看望你的。”莫晓晓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像是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释然一样,可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会浮现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感,其实她心里对这个地方还是有不舍。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挽留你什么,你有所归依有所归宿我当为你高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你若是想回来看看随时可以回来,我要永远是你无话不谈的挚友。”何语温兀得沉默了片刻才道,说完便绵绵长长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走了。
他知道她与自己早会有这样的花开两朵天各一方的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天会来得如此仓促,又或许是自己过于煽情了,才会把这些原本该洒脱的事情想得这样细腻而歪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何语温离开以后,莫晓晓才缓缓起身,弹落一地的余晖碎光,在秋味绵绵的空气里无意的散落了一地的思绪,那行交错重叠的思绪,一片片一层层重岩叠嶂,堆积成了过往,而脸上也不知不觉的漏下了瑟瑟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