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嬷嬷在林氏身边伺候惯了,林氏屋里伺候的小丫鬟都很是敬重的,从没有人敢和秦妈妈这样傲慢地说话,她心里头顿时就来了气,不过瞧着秦妈妈在场,她不便发作出来罢了,仍旧表现得一脸平和。
“秦妈妈,我们家老夫人知道二太太这些日子一直病着,在屋子里头养着。原本是要亲自过来的,只是我家老夫人这些日子身子也不好,就耽搁了。如今身子刚好些,就让我取了几两燕窝出来,送来给二太太补补身子。”梁嬷嬷说着话的时候,杏黄已经走上前,正要接过梁嬷嬷手里拎着的食盒。
“杏黄姑娘,这些燕窝老夫人特地叮嘱了我,说一定要我亲手交到二太太手上,这样她才能够放心些。”梁嬷嬷说着,已经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身后跟着的小丫鬟。
“梁嬷嬷,我家太太病得重,惠民药局过来看诊的张大夫说了要我家太太好好在屋子里养着,不能见风,更不允许闲杂人等打扰。若是梁嬷嬷执意要把这些燕窝送到我家太太手上,只怕是不行了。”秦妈妈上一句刚说完,下一句又接着道。
“秦妈妈,我们都是在我家太太身边伺候的,梁嬷嬷把燕窝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亲手交到太太手里的。马上就该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了,梁嬷嬷该回去伺候着老夫人用饭了吧”秦妈妈说着话,忽然瞥见了墙头上的一抹夕阳,很是红艳。
“梁嬷嬷,我们都是在二太太身边伺候积年的丫鬟婆子了,梁嬷嬷若是不放心,只管日后向我家太太询问,可以核对一下那匣子里燕窝的数目。偷盗主子财务这样的事,我们可做不出来。”杏黄可不是秦妈妈,还能和梁嬷嬷绕来绕去。
她就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又不会偷拿了,为什么不放心把东西交给她们
除非对方的本意不是过来送燕窝的,而是另有所图。
梁嬷嬷闻言,自知人少力孤,又是在别人的院门口,若继续在这里纠缠着,只怕自己也打探不了什么消息,索性就把东西递给她们,自己也好回去交差。
梁嬷嬷从小丫鬟的手里接过了食盒,递给了一旁的杏黄,扯了一抹淡笑道:“杏黄姑娘说的那是哪里的话杏黄姑娘和秦妈妈都是在二太太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了,怎么会干出了偷盗主子财物之事呢?只是我家老夫人不放心,非得让把我东西交到二太太手上罢了。”
秦妈妈听梁嬷嬷这样说,回了一个笑容出去。
这个梁嬷嬷,不愧是在林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人,连圆场的话都能说得那样好,叫人揪不出一点错误出来。
梁嬷嬷又道:“既然二太太在病中,不方便见客,那我就把东西交给你们二位了。二太太病了这么长时间,院里都是你们二位打理,着实是辛苦了。待下次我得了空,请两位出去外头吃顿酒。”
“吃酒就不必了,我们院里事多,喝多了酒,只怕误了差事。还是林老夫人待嬷嬷好呀!得了空还能出去外头吃顿酒,哪里像我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忙个不停。”杏黄不愿和梁嬷嬷多去少来的,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噎得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庆幸梁嬷嬷身边带了个机灵的小丫鬟,见梁嬷嬷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忙道:“二太太病了,几位姐姐做为贴身服侍的,辛苦些也是该的。时候不早了,小厨房待会就要送晚饭过去了,我们还得伺候着老夫人用膳,就不打扰几位姐姐了。”
片刻之后,两个小丫鬟已经搀扶着梁嬷嬷出了秋月院,走在长廊里头,梁嬷嬷转过头,朝着秋月院的方向恶狠狠了一眼,愤愤道:“杏黄那个小丫头,仗着自己身后有二太太为她撑腰,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亏得我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要去受她的冷言冷语。”
“嬷嬷何必同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置气,她是二太太的贴身丫鬟,咱们犯不着去惹她,平白丢了咱们自己的身份!”这次说话的小丫鬟和方才在秋月院给梁嬷嬷解围的小丫鬟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