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刚提起黄家大姑娘,她就过来了。只是小谭氏也跟着过来,不知母亲愿不愿见她们”虽说蔡氏是二房的当家太太,可是如今冯老安人在屋子里头,她不敢越了冯老安人给那些小丫鬟下命令,索性就先问过了冯老安人的意思。
“既然都来了,那就叫人把她们都请进来吧!若是只请了黄家大姑娘一人进来,不让小谭氏进来,传了出去,那就是我们顾家失了礼数,且她还是典史太太,咱们家总要给成县令几分薄面的。”冯老安人话音刚落,屋里已经有机灵的小丫鬟把陆家太太和小谭氏请了进来。
因着黄家大姑娘是出嫁的闺女,伺候的下人一般都称呼她为陆家太太,只有冯老安人和蔡氏几个自小和黄家大姑娘相熟的人,还能亲切地喊一句黄家大姑娘。
因是初来乍到,不好得和主人家冲撞了,陆家太太穿了件织云锦的水纹莲花褙子,裙角还坠了一圈不大不小的珍珠米粒,梳了一个很是简单的发髻,发上稀稀疏疏的发饰,一支翠玉流苏的簪子,上头坠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
陆家太太手上戴了两个沉甸甸的翡翠镯子,看起来水头十足。
和陆家太太相比之下,小谭氏这次反而穿的复杂了些。
一件月光白的杭绸褙子,上头绣了满满当当的石榴花和葡萄,发髻上戴着的发簪也是数支葡萄金簪,手上还戴了对祥纹的金镯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出来的贵太太,可惜却只是个芝麻绿豆小官家的太太。
陆家太太和小谭氏先后给冯老安人行礼问安,陆家太太先道:“老安人,我嫁出去这么多年,没成想您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还越来越年轻了。您的身子可还好有没有吃什么药”
听着陆家太太这样说,冯老安人心里头高兴,拍了拍陆家太太的手,笑着道:“陆家太太就别夸我老婆子了,都是七老十的人了,就算是再年轻,也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我身子一向都好,不曾吃什么药。”
冯老安人以为陆家太太是要替她们家老夫人来求药的,又问了句,“是不是你家老太太病了让你来向我求药的”
陆家太太摆了摆手,连声道:“冯家婆婆,不是我家婆婆病了,而是我母亲病了,生了这么多年的病,一直养在榻上,总不见好。瞧着冯家婆婆的精气神还那么好,就想着来问问冯家婆婆平时吃什么药,我们也好照着冯家婆婆的药方,去买些回来。”
听了陆家太太说了半晌,冯老安人才明白。原来是陆家太太瞧着自己精气神好,以为是吃了什么药,特地问的。是药三分毒,除非生病不得已的时候,否则她是不会去平白无故吃什么药的。
不过她一想到陆家太太的生母黄家老夫人病了这么些年,略带关心了问了句,“怎么黄老夫人病了这么些年,还不见好吗?”
陆家太太叹了一口气,回道:“原是要好的了,可是月初出去吹了风,受了凉,只怕是又要不好了。”
这个时候,一直在屋里头默不做声的小谭氏忽然道:“冯老安人,黄家姐姐,月十五那日,是城外法华寺的观音殿开放的日子,很多人家都邀约那日一起去法华寺上香,就着去观音殿祈福。观世音菩萨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若是那日黄家姐姐去了,可以求菩萨保佑黄老夫人的病情早点痊愈。”
冯老安人没说话,不好得打搅了旁人,拿起来旁边放在高几上的一盏茶,轻轻饮了半口。
见陆家太太不做声,小谭氏又道:“听说法华寺的明华楼是咱们朋普乡里赏月的最好去处,法华寺自己做的月饼也是有口皆碑的。那日不单咱们去,城里面许多大户人家也都去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