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明溪丫头我虽未见过,可是也听伺候的丫鬟说过,她是个孝顺的丫头,月例银子都是寄回去贴补家用,又不与人结恶。如今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和冯老安人也心疼她,知道你们在乡下生活过的不易,我让人那些银子给你们,你们好拿去卖块上好的棺木,把明溪丫头葬了。”
林氏话音刚落,梁嬷嬷已经把一袋银子拿了出来,正要递给明溪的母亲。
明溪的父亲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打掉了那袋银子,随后指着明溪母亲的头就开始大骂道:“老婆子,你糊涂了吗?丫头是遭她们害死的,我和你就这一个丫头,如今这样死了,我要让他们赔命!把我的丫头赔给我!”
明溪父亲说着,靠着明溪母亲的肩头,又是一阵大哭起来,哭声很是凄厉,让人听了心里头觉得很不舒服。
林氏见不得别rn泪,更何况是像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林氏叫小丫鬟送上手帕之后,心里头不忍,又劝了一句,“老人家,我晓得是顾府做的不妥当,让你们平白没了个丫头。只是如今明溪丫头尸骨未寒,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找出,你们总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吧”
林氏知道明溪母亲是懂得些道理的,她说的这些,她应该能听进去,让小丫鬟把钱袋捡起来后,又递到了明溪母亲的手上。
“老头子,明溪不是顾府的人杀的,压根就不关顾府的事。如今丫头还没有下葬,尸骨未寒的,我们这样来顾府闹这一通,岂不是让丫头去到地下,也不得安宁。”明溪母亲劝了几句,终于说服了明溪的父亲,老两口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儿子媳妇的身边。
“谭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何必对我顾家那样咄咄相逼呢?若是因了此事,绝了咱们两家的来往,伤了和县令大人之间的交情,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一直坐在椅子上,久不出声的蔡氏突然开口道。
她心里面比谁都清楚,明溪是怎么死的
明溪是替她做事,买通了梁氏屋里的黄玉,吩咐了黄玉那丫头在梁氏的汤药里头动了手脚的,只是她不说,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纵然梁氏已经晓得是她搞的鬼了,没有证据,照样拿她没辙。
只是让小谭氏一个外人来家里头耀武扬威这么久,她身为管家大太太,若是再不出手制止,继续任由小谭氏带着人闹下去,事后冯老安人铁定是要责罚她的。
“蔡大太太这话说错了,我没有咄咄逼人,只是你们顾家不认账罢了。你们顾家的婆子犯了人命官司,我想要把人带回去调查一番,你们不允,我只好出此下策了。若是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不消三日,就会传得整个朋普都晓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该如何做人”小谭氏瞪着蔡氏,冷冷地来了这些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顾府没做过便是没做过,若是我把那些婆子交给了你们,你们家屈打成招了,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叫我们顾家打碎了牙齿往里吞”
蔡氏平时看起来沉默少语,想不到怼起人来,却是这般的厉害,三言两语就叫小谭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和蔡氏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明溪的石头是在朋普江的下游被找到的,上游是你们顾家的庄子烟雨山庄,难不成蔡大太太还想要抵赖明溪的死就真的和你们顾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小谭氏已然是被逼急了,瞧着顾家人死活不认下这个罪,只好把自己的杀招搬了出来。
“是呀!是呀!我妹子在失踪之前,曾回过家里一趟,说她要去烟雨山庄,把钱扔在家里,就出去了。”明溪的哥哥担心小谭氏一人撑不住,赶忙出来应和了一声。
他说的可是事实,并不是胡编乱造的,明溪在失踪之前,的的确确是回来过一趟,那日明溪回来家里拿钱,他不给,还和明溪大吵了一次。之后明溪一气之下就出去了,没说去哪里,但是他猜想必定是烟雨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