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棠没有多想,带上了大寒就准备去前厅一探究竟,那个范家的三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上门来做什么的
来到了前厅,顾玉棠并没有着急着先进去,而是躲在了屏风后头,打算窥视半晌再说。
前厅里头冯老安人和林氏一左一右坐在高位上,红姨娘和梁氏则坐在了林氏这边,对面坐了一个看起来约摸十七岁的男子,长长的黑发用一个玉冠束了起来,眼神看起来很是清澈,带着浅笑和众人答话。
男子穿了件湛蓝色的长袍,上头用暗金绣了竹叶莲心,袖口还用暗金绣了一圈祥云,腰间配了一块水头十足的莲纹玉佩。
虽然生的很是英俊,但却透漏出了一股病气,让人觉得可能命不久矣的样子。
难不成那个男子就是范思平吗?
上一世她虽见过范思平,却是远远见过一面罢了,如今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哪里还能记得清楚他长什么模样但她依稀有一点印象,范思平是个肺痨鬼,脸色苍白异常,不见半点血色。
她又朝那男子看了一眼,脸色却不苍白,反而还异常的红润,哪里像是肺痨鬼的样子
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莫非那男子不是范思平。顾玉棠有必要确认一下,就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依着规矩给冯老安人和林氏行过礼之后,又给梁氏和红姨娘福了一礼,然后坐在了梁氏的身边。
看了对面那所谓的范思平一眼,对着林氏问道:“祖母,对面就是思平哥哥吗?怎么棠儿瞧着不像,棠儿以前是见过思平哥哥,长的可不是这种模样。”
对面的男子听到了顾玉棠这样说,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只不过动作实在太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顾玉棠眼力比她们好,自然瞧出了端倪,方才那男子的反应,分明就是心虚了
他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范思平,那为何还要心虚呢?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看来她还得再试探试探才行。
林氏看着对面的范思平,带了满脸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对范思平很是满意,随后转过头来,对着顾玉棠道:“棠姐儿,那便是金平范家的三公子范思平,你们小时候是见过几面的,只不过那时候你思平哥哥病着,现在病好了,你瞧着自然就觉得不一样罢了。”
听着林氏这样说,冯老安人也来了一句,“棠姐儿,你思平哥哥可是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是榜上前三甲的进士,已经是有了功名的人了,前些日子刚从京城回来,就出来游山玩水了。”
顾玉棠闻言,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范思平一遍,可怎么看怎么不像,范思平早年是吸过大烟,才有的肺痨病,大烟可是戒不掉的,人一旦染上,这辈子都别想戒掉。可看范思平如今这副模样,除了脸上透着些病气,其他地方看起来正正常常的,没什么不妥,也不像是装的。
看着顾玉棠盯了自己看了半晌,范思平终于忍不住了,就道:“顾姑娘,是思平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盯着思平看那么久做什么?”
听范思平这样说,顾玉棠赶忙回头,摆了摆手,笑着道:“范公子,玉棠并不是瞧你,而是见范公子衣裳上的竹子绣法和旁人的不同,我就多看了几眼,请范公子不要误会。”
范思平闻言,心里暗道,这个顾姑娘,可真是有意思,方才明明盯着自己看了半晌,如今却说是看竹子的绣法,这竹子的绣法再与旁的不同,能盯着看上大半天吗?且自己从她方才的言行里,可是听出了试探的意味,这个顾姑娘,可是不简单呀!
“姑娘所言非虚,思平身上这件衣裳,正是家母亲手缝制的,思平上京赶考的这些年,一直穿的都是家母这件衣裳,家母的绣法是祖传下来的,若是顾姑娘实在好奇,待会我换了衣裳,就吩咐小厮给你送去!”
范思平说着,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你不是说好奇这竹子的绣法吗?待会我就让人给你送去。
顾玉棠闻言,艰难地扯了个笑容回了过去。这个范思平,可真是会来事的,自己不过是寻了个借口罢了,他也晓得自己这是借口,还让人把衣裳送去她那里,给她研究竹子的绣法,这算怎么回事?
冯老安人和林氏都在屋里,她不好当众回绝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呀!原想着范家公子还不肯呢,如今范家公子都主动开口了,那棠儿就好好研究研究,只是范公子说那绣法是祖传的,若让棠儿偷学了去,这可怎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