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
盛廷拿了笔,准备去蘸墨,景喜忙拦住了他:“我自己来吧。”
盛廷于是停下了动作,站在那里等她写名字,准备之后按手印。
景喜蘸好墨后提笔,迅速的在盛廷的名字旁边写下了‘景喜’两个字。
“你?”盛廷见她一气呵成写出了那样的两个字,不禁眉头紧皱。
景喜感到他的语气有点奇怪,侧头去看他:“怎么了?”
“你的字迹变了,以前你写的字不是这样的。”
景喜怔愣了片刻,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比之前潦草了,自然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了。就算是同一个人用同一只手写下的楷书和草书那也大相径庭啊。”
盛廷沉默着,垂眸又看见了她而后的那颗小痣,最终什么也没说。
景喜把朱砂打开放在了桌上,率先按上了她自己的手印。
“到你了。”
盛廷嗯了声,先是扯了扯袖子才去蘸朱砂,最后才在他的名字旁按上了他的手印。
景喜觉得他扯袖子的动作有点多余,但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他把和离书交给她,冷漠的说:“好了,你可以走了,祝你一路顺遂。”
景喜低头看和离书,终于在他的手印上看出了点端倪。
颜色不一样。
同样的朱砂,按出来的颜色却不一样。
她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你在流血?”
“没事。”盛廷开始往回走。
景喜跟了过去,在床底下看到一团带血的纱布,床头放了一件外袄,袄子下面是一截红色的瓶塞。
景喜又将盛廷上下打量了一眼,发现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夹袄,衣带甚至都系错了位。
很显然在她来之前,他正在换药。
景喜叹了口气:“我好歹是你的大夫,我来也好不来也好,你换药有什么好遮掩的。”
“已经不是夫妻,我还适合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你面前吗?”盛廷有些冷漠的看着景喜,“趁天色还早赶紧走吧,否则夜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他这是还有点小傲娇?
景喜好笑:“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也该投桃报李。我帮你把药换好就走。”
“不用。”
“我给罗将军开刀拔箭头的时候他就没穿上衣。”
盛廷立刻瞪了景喜一眼,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已经管不着了,就收回了目光。
“好了,”景喜径直去把药瓶子拿了出来,“当我是个大夫好吗?这是对我起码的尊重。现在你在我眼里只是病人盛廷。”
盛廷没有再反抗,任由景喜把他的上衣剥了下去。
盛廷宽阔的背,比景喜想象中的要触目惊心。
之前帮他做阑尾炎的手术只看到他的正面,只有两处刀疤而已,而他的后背……
景喜不忍多看。
现在要处理的是背上、胳膊上的两处箭伤。
等到给腹部刀口换药的时候,景喜实在是忍不住开了口。
“作为你的大夫,我有义务和责任提醒你,这半个月你真的不适合再做任何剧烈的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