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秀脸一热,刚要道歉,就被窦夫人再度拍拍手制止。
窦夫人向着长孙慈笑吟吟招一招扇子:“孩子,且近前来说话。”
长孙慈受了斥责,倒也不怕,微行了一个躬身礼,便落落大方行至近前。
不待高夫人喝斥,窦夫人便先一步问:“你刚刚说,让你窦家舅父再往皇帝跟前走一走……是什么意思?”
长孙慈立在窦夫人怀里,清清楚楚地道:“观音婢并非有心偷听,只是刚刚去见了一个朋友,正在发愁他说的事情我办不到,听到伯母跟母亲发愁,这才想到,或许这位朋友可以帮二位。”
窦夫人看了一眼高夫人,有趣地问道:“你朋友?是什么人?”
“一个大夫——只是在母亲这边,多半是要当成江湖郎中看的。
可是伯母,这个大夫真的是有本事的人,他名声好,而且制的药也确可令人青春不老。若是皇帝知道窦舅舅给贡上了这等好药,必然不会再用漱玉公主之事对咱们两家多加试探。
皇帝若是不疑心咱们,那宇文家的就是有什么疑问,也无用的。”长孙慈道。
这一番话说下来,倒是叫窦夫人和高夫人一齐点头。
窦夫人便先道:“的确,若是说起来,这皇帝确是对炼药之术颇有所好。而且咱们进药,不管这皇帝接还是不接,信还是不信。只要有了这人在,总是对咱们好——只是不知你那朋友,可愿冒这个险去进宫,随侍皇帝左右呢!”
“为什么一定要让人他进宫呢?伯母?”长孙慈一派天真地笑问:“他只要把药交给窦舅舅,由他交上去不就好了嘛!皇帝那么多心,直接给他连药带人送了去,他未必肯让进宫呢!皇帝要是吃得好了,以后窦舅舅再去寻了来送入宫,就是了嘛!”
这一句话出口,窦夫人与高夫人便大吃一惊,互使了个眼色之后,窦夫人便向着长孙慈道:“你说这主意,竟比伯母的还好——也是,你素来最喜结交奇人异士。这样的主意,想必也是那些高人使惯了才告诉你的。好,甚好!”
“这个倒是没人教我……只是窦舅舅待我很好,平素里也不似伯母这样心思缜密。我怕窦舅舅在皇帝面前吃亏。”长孙慈到底年幼,一来二去,就把心里的话都说透了。
窦夫人和高夫人连连称是,高夫人笑若春花,便催女儿去立刻找那高人拿药。长孙慈见自己所言,两位长辈都应了,欢喜一礼,也就去找人了。
这边高夫人看着自己女儿离开,嘴角还不及勾起,窦夫人便先一步夸赞了起来:“高妹妹,你真是教女有方!这孩子如今可越来越了不得了!”
高夫人回以一笑,嫣然娇丽。
注1:我家主公指李渊,这里的主公,是窦夫人对丈夫的爱称。
注2:宇文老三就是宇文士及。
注3:招贤,是窦夫人亲生弟弟窦招贤。窦夫人幼年时在北齐宫中跟随皇帝长大。窦招贤留在家里父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