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反观对方只有十六个人,并且他们没有佩戴任何兵器,赤手空拳就让对手毫无招架之力。宋军之中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犹如天降神兵,锐不可当。
耶律摩达顾不上许多,只得鸣金收兵。
没得为了一个女娃娃将自己的精锐全部折损进去,他耶律摩达还没有蠢到去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耶律摩达暗暗咬了咬牙,无奈的摇头翻身上马,带着早已溃不成军的骑兵部队绝尘而去。
这一战虽然守住了雁门关,却让朝廷失去了一员猛将。
杨八妹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到汴京城,震惊朝野。
与此同时,“雁门十六蛟”的名头也在大宋百姓之中传开了。
木南荨强忍着悲痛的心情,为杨延琪将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换上了一身素白色的战袍。将她和那杆始终陪伴着她的银枪,一齐放入棺木之中。
萧炎身着一袭黑色长袍,望着棺木之中的杨延琪发呆。
他喃喃的自言自语:“八妹,是我误了你一生。到如今,连一个为你穿孝、守灵的人都没有。有许多话,我始终没有机会与你说。而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萧炎走到香案前,颤抖着双手点上了三炷香查在香炉内。
“年少时,我与你一见倾心。初入江湖,不谙世事。心中那份不甘和骄傲,让你我擦肩而过。虽有遗憾和不舍,却依旧扭着性子一条道跑到黑。想要争一争,这天下第一的位置。”他说着,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看着杨延琪的灵位继续念叨:“我知你刚烈,却不曾想还是个死心眼儿,为了我这个江湖的草莽始终不肯嫁人。我将梧桐苑设立在雁门山上,原本也是想守你一辈子的。可是,那一年我遇上了萧慕铖的母亲。起初见到她,只是觉得有趣。可长久相处下来之后,她却慢慢地走进了我的心里。”
此刻木南荨刚巧走到帐外,听到了“萧慕铖的母亲”这几个字,便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脚步。她知道姑姑一生未嫁,所以换上孝衣后准备回来为姑姑守灵的。却不曾想,听到了师父在帐内。
木南荨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她心中隐隐觉得今天自己会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讳莫如深的秘密。
只听得萧炎继续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萧慕铖不是我和师妹的孩子。他的母亲是暮雀门的掌门人,蒙绕香卡。”
木南荨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翻滚出了阵阵凉意一直蔓延到自己的四肢百骸。
怪不得,怪不得当自己和师哥闯入暮雀门的时候,人家会放过他们二人。
怪不得逼着师哥认蒙绕香卡做干娘,怪不得干娘会把一身的绝学传授给师哥。
怪不得当师傅看到干娘送给自己的头饰会落泪,怪不得干娘会为了他们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那是师哥的亲娘啊!如果,师哥知道了这个真相后他一定会伤心的疯掉。
“荨儿,你进来!”木南荨一愣,原来师父早就察觉到了。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后,迈步走了进去。
木南荨轻咬着下唇,双手的食指抅在一起放在身前,轻声的叫了一声“师父”。
她低着头站在萧炎身后,心中不禁暗暗恼悔。师父称霸武林这么多年,是江湖上人人敬怕的“阎爷”,自己这点小伎俩他又怎会察觉不到呢!
“师父既然早就知道了我在外面,为何一开始不叫徒儿出来?害得我白白得意一场!”
“多大了,还撒娇!”萧炎瞥了她一眼说道。
“恩?!”木南荨瘪了瘪嘴,小步蹭到萧炎身边,蹲下身后拿起一打纸钱放进面前的火盆里。“师父,我想听您把故事讲完。”
萧炎望着杨延琪的灵位,将当年的过往一一说给木南荨听。
回首往事,萧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落寞的说道:“如今,在我身边的就只有你和湄儿了。刚刚我看着你杨姑姑的时候就在想,这辈子到底得到什么了?我守在这雁门关还有什么意义?”
木南荨从始至终都在充当一个静静地聆听者,那是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她没有资格去谈论是非对错。为今只是希望,师哥可以平安归来,她不想错过。
“荨儿,你与铖儿之间的感情你师娘已经和我说了。”萧炎说到此处,稍稍停顿后继续说道:“假若,铖儿这孩子福大命大,能够平安而归的话。我就做主,为你们把婚事办了。”
木南荨将手中剩下的纸钱,轻轻地撂在火盆中,静静地说道:“师父,不管师哥能不能回来,我的这颗心都不会变。婚事是后话,我现在倒是想和师傅商量另外一件事情。”
在萧炎眼中,她还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他本以为木南荨听到她和萧慕铖的婚事会开心一些,却不曾想竟是如此冷静。他不禁觉得,要对这个徒弟重新认识了。
未等萧炎搭腔,木南荨就继续说道:“我想亲自将姑姑送回天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