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暂时还不要上来…”隆固然无畏,但还是担心她不合时宜地赶来,他想尽力留下这大宅美好的一面,而非熏天恶臭。
“至少在我肃清这里之前,希望你能在古井那边多待会。”
一对套着深红裤腿的脚,穿着白棉拖鞋,直行于走廊上,声响连连。
“嗒、嗒、嗒…”
确认隆会被骗下来后,林老又回到了地下室。
“吱呜”
他吃力地推开厚重的铁门,门后却没有一点积水,因为水管压根没漏。
聚集在地下室里的,只有一群大男人。
除了在门口把风的那几个,饿狼团全员,都汇到了这里。
他们刚离开挖掘工地,工装没换,头盔都没脱,但都拿好了或大或小,或锐或钝的凶器。
这本就是一场把羊骗进虎口的计谋。
刀疤正坐在室内的唯一一把木椅上,靠着木桌,桌上放着接听器。
他在林玉身上强行安放了录音器,也正在听一分钟前、发生于小房间里的对话重播。
“干得不错。”见林老如期返回,刀疤言不由心地拍了拍掌,再命令黄鼠把接听器关掉,“把那玩意关掉。”
“我…在此之前,从未干过这样的事。”时间也才过去了一分钟,林老已经开始了愧疚。
“我兢兢业业、老实守分…我坚信这些品质会保佑我。”
他边说边摇头,最后抬起头来,直视刀疤的双眼,质问:“你会遵守承诺的…对吧?”
他继而补充:“折磨完那小伙后,你们一采集完物资,就会收拾好离开。”
但刀疤微笑着回视几秒后,给出的并非类似于“我说到做到”的答复。
“你知道怀璧其罪么?”他兴致正盛,悠悠地问。
!
林玉震怖。
刀疤这才继续表示,挤眉弄眼道:“其实我一直挺好奇,坐拥这样一座珠光宝地之山,你们林家居然到现在才被人挟持。”
“当然咯,也许有以前官方庇佑你们的因素在里面。”
“我会守信的,如果那时这座珠山已经是一座空山,再无挖掘价值,我绝对会离开。”
他奸笑着说,再眼神示意几名部下把老人家推到面前。
“但现在还为时尚早,不是么?”他起身弯腰,在林玉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恶魔低语,“这座山里蕴含的天然气,显然不止山顶那么一处吧?”
“你…!”林老惊怒,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鼻斥责,“信口雌黄!无耻!”
“难道你要一队匪徒言出必行么?”刀疤不以为然地反问,“而且,你不也没有多么守信么?”
“…胡说!”
“我让你积极地揽下每名游客,并且为了你的家人着想,最好不要找那个仁报案。”刀疤坐回木椅上,好像他才是一家之主,以审判的口吻质问道,“可,这是什么?”
他亲手重启了肩旁的接听器,播放录音。
刻意让林玉听到的,正是那个小鬼头初来乍到时,与前者在大门口的对话。
林玉的好言劝说,以及他的百般暗示,在场所有人,都听在耳里。
“你好像活够了啊…”刀疤轻描淡写地食指一点,关闭了接听器,并拐弯抹角、因此意味深长地说道,“也好像…根本不在意那两个孩子的生死了啊。”
林玉先是沉默片刻,而后战栗。
此时此刻,他的畏惧和侥幸,正在逐渐转变为愤怒和怨恨。
他已经年过半百了,也完全到了该安享晚年的岁数,眼下却不甘地攥紧了双拳。
“嗯?”刀疤警觉这点,却贱兮兮地咧嘴笑,挑衅道,“想反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