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下台阶一步:“这相当于叫他们送命。”恶狼们见状也跟着畏退一步。
最后,隆当着所有恶狼的面,就这么堂而皇之、游手好闲地来到了刀疤跟前。
刀疤此时此刻已经怯了胆,仍固执地死死抓着扶手,却掩藏不住从眼里不受控制涌出的恐惧。
他无济于事地恼火着,极度不甘地问:“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一个,”隆漠漠抬起左腿,脚尖抵住座椅下盘,“被你们困扰到了的热心市民而已。”
说罢,他抬高左腿,愣是把刀疤连人带木椅一起掀翻。
“咚咚!”刀疤狼狈地摔倒,整个人也从倒地的木椅上滑了出去。
隆倒没有急于补刀,正当防卫是他的自保方式,也是他的底线。
他开始环顾起整间地下室,一对一对地数起人数:“二、四、六、八……”
周围的刀疤的部下也只敢眼睁睁看着,无人轻举妄动。少年虽毫发无伤,但他身上的老旧衣物已是千疮百孔。透过那些破洞,可见他婴儿般滑嫩的肌肤。而这层表皮本应是脆弱不堪的,可硬扛箭雨后,它不仅没受伤,连红肿、泛血这种过敏反应都没有。真就犹如一具超越常理的钢铁之躯。
把敌人的总数都数得差不多后,隆诧异地说道:“这么多人啊?”
黄鼠习惯了见风使舵,他最初也是借着一手临阵投靠才加入现在的恶狼团的。而眼见着老大被人扇耳光般掀翻了座椅,造次的少年也像个人形怪物一样力大如牛、体硬如墙,他心中的求生欲久违的旺盛了起来。只不过这回,他不能像八年前那样转而抱紧少年的大腿了,毕竟后者彬彬有礼地初来乍到时,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差,不仅没表面出客客气气的一面,还扬言要玩弄对方的女伴。
就现在看来,他简直是自断后路。
大腿抱不了了,而照这架势,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一触即发。他想要活命,唯有趁乱跑路。他自认为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可只是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几步,便被人发现并叫住,不禁停步。
隆鄙夷地瞟了他一眼,随手指了下他的鼻子命令道:“你别急着后退。”
而后,隆又看了圈自身周围,眼里的厌恶更加凝重。
他攥紧双拳,青筋毕露,并随口啐了一唾沫星子,再一脚踩平,随后挑眉提议,也是挑衅:“一起上吧?”
最初,隆这番话反而吓退了众人。可此言却激怒了刀疤,少年赤手赴会,他却无能为力,这本就让他颜面尽失了,而少年继而补上的挑衅,更无异于骑在他头上拉屎,十有八九还要借纸。
是可忍,孰不可忍,刀疤目眦欲裂地瞪了少年好一会,随即用双肘撑起身子,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后者的鼻子大骂道:“你们不是想当老二么…?”他咬牙切齿了一刻,随即唾液横飞道,“给我上!”
哲学是这样评价人性的:如果没有法则的规范,人们将会永无止境地互相残杀,因为人是自私又贪婪的物种。可这有理有据的观点放回人本身,却又是矛盾的,因为作为灵长类动物,人贪婪好色,却又贪生怕死。因此,在很多时候,尤其是在群居时,大脑发达的“猴子们”会把权力集中交给某个人,由他来制定规则,并保证自身安全。
恶狼们当然畏惧,可在觊觎许久的副团长位置面前,他们又突生了拼一把命的想法。葬送还是成名,往往只有一念之隔。而事实上,他们此时此刻若是表现出了胆怯,而团长又顽强地渡过了这次劫难,他们要么流离失所、变得浑浑噩噩,要么被团长冠以怯场之罪,杀鸡儆猴。
所以,众人的选择基本都是——
“杀啊——!”
恶狼们纷纷举刀抬枪,开始了向死而生地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