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伊丽莎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是她的亲人!”
“亲人吗?”尴尬地讪笑一阵后,露库莉娅走进仓库内、取出一台打字机:“薇尔莉特,少佐是谁?”
少女瞳孔微动,却没有出声。
露库莉娅笑着解释道:“你每次在信件的最后、都会加一句‘少佐的信还没来吗’,对吗?其实想写信的对象是他吧?”
将打字机放在附近的方桌上,轻挽长裙、坐在木凳上,露库莉娅接着道:“今天就写封信给他吧,不是像平时一样的报告书、而是表达你内心真实想法的信。”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依旧没有出声。
见这个红头发biao子一口一个“少佐”,嫉妒几乎要使伊丽莎白原地爆炸;她不停地安抚自己:没必要吃一个死人的醋,等到薇尔莉特彻底明白什么是感情,那时候、我才是她唯一的爱人!
即使是这样,伊丽莎白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我先出去逛逛。”说完,便径直走下楼梯。
薇尔莉特用眼神目送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随后、再次陷入沉默。
“我会陪你到最后的。”收回视线后,露库莉娅再次温和地看向少女。
双手相合在身前、慢步走到对面的座位上,薇尔莉特仔细地整理一番白色裙摆、抿着嘴唇坐下。
沉默十数秒后,薇尔莉特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少佐……”
但只是两个字,便没了下文。
双手搭在打字机的按键上;露库莉娅眼中的期冀随着时间流逝、也逐渐转化为尴尬。
“对不起。”薇尔莉特半低下头:“我到底想对他说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毕竟就连他对我说过的话,我至今都无法理解。”
“薇尔莉特为什么想当人偶?”
听见这个问题后、少女略微抬起头,眼神中似乎要表达出什么:“我想知道、什么是‘爱’。”
“想知道什么是‘爱’。”露库莉娅重复着少女的话语:“传达心意、真的好难。”
说着,她直视少女、语气平常道:“其实,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剩下的家人只有哥哥。”眼角止不住地泛起泪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哥哥说。”
“战争开始后,哥哥当兵赶赴战场。然而他被分配到的西线、几乎没有战斗。”
“战斗总是出现在远处,我们也一直觉得战争与自己无关。”
“可爸爸妈妈去黑尔纳做贸易工作的时候……”
“西部战线、被敌军突破了吧。”看着语气越发悲伤的女孩,薇尔莉特终于开口道。
“连爸爸妈妈的遗物都没找到。”露库莉娅话语间已经有些哭腔:“然后战争结束、哥哥平安回来了。”
“我觉得就算只有哥哥活着、也应该值得高兴。”
“可哥哥一直懊悔没能守住黑尔纳,固执地认为爸爸妈妈是因为自己才死的。”
“其实……其实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很高兴了。”
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滑落下:“我只是想和他说声‘谢谢’,一直都……说不出口……”
薇尔莉特原本无神的双眼、终于显露出一丝哀伤:“露库莉娅,写封信吧。把你想传达的心意写成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