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日在书房,隐心眉已经从皇帝嘴里得知他有意举办一场真刀真枪的擂台赛,来决定鸽笼的军权到底花落谁家,但是具体的比赛内容,除了需要从鸽笼中挑选三十个人以和同样配置的相府卫兵之外,其余的她一概不知。包括时间和地点,赛瑟也是口风严密,只是让隐心眉回去老老实实等通知,时候到了就扛着枪上场即可。
隐心眉是个可敬的实干家,她回去后就开始做准备。让卢万德给她准备候选人名单,把钻石换成金币,购置了大量武器和装备存放在花园附楼里。后来她想到自己还没有坐骑,就跑去找叶利恩买那匹黑马。叶利恩第一眼对她就很有好感,他是个明智的小伙子,头先就看出来事情会往哪里发展。他告诉隐心眉,他根本不想和司法部掺和在一起起诉她,因为没有人会站在韦伟那边,只有桑阶除外。
一提到桑阶,大家就有了共同语言。爱和信任有时候很难拉近人的距离,但是憎恨与危险却能让万人凝结成一心。大家都觉得鸽笼两位队长先后出事肯定和宰相有关,满腔的怨气正愁没地方出,他们都希望能在那群天杀的红狗崽子身上报仇雪恨——因为相府的制服是红金色,所以得了这个绰号,除此之外还有红崽子和红狗。
距离拉近之后,买卖就好做了,叶利恩把黑马以三百金币的价格卖给了隐心眉,据说他是以原价五百买回来的。讲价时,隐心眉挥霍金币时的慷慨气度,又进一步加深了叶利恩对她的好感。所以作为卖马的赠品,他建议隐心眉购置一个武器箱,一定要买最好最轻便最扎实同时容量还最大的那种,因为根据三十人数这个数字来看,她即将面临的极有可能是一场硬战。
隐心眉觉得这是个极有价值的建议,万分感激地采纳了。分别的时候,两个人都相当满意。并且经过叶利恩这么一提醒,她还联想起很多别的事。虽然她从没有直接和桑阶说过一句话,但是她觉得这个人漂亮柔软的外貌下肯定隐藏了一颗恶毒的心,热衷用卑鄙阴险的手段来获取胜利,婴之白昏迷和卢万德中毒就是明证。
另外那封桑阶替韦家抱不平的信,句句话含沙射影,若有所指,看之亲切动人,实则暗藏杀机,至今想起来她还觉得背后发凉。虽然以婴之白的个性,他不会去主动招惹桑阶,以桑阶的个性,也不会直接在别人前为难鸽笼,但是就连她这个才来没几天的外人都看出来桑阶披在羊皮下的狼子野心,和婴之白的忠诚简直是鲜明对比,难道赛瑟这个自命不凡的皇帝看不出来吗?
“赛瑟绝不是那种愿意为了几船财富,连皇位也愿意拱手想让的蠢蛋。难道,”隐心眉琢磨,“难不成皇帝有什么把柄在桑阶手里?”
想到这时,隐心眉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凤仙花园,于是就把卢万德给她的名单交给魏南,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就看见了相府卫队长蓝鸟也来呈报。蓝鸟同样注意到了她,两个人视线短暂碰撞以后,随即立马弹开,各自把头扭到另一边。
出了皇宫,隐心眉刚打算回雄狮广场,猛地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办,又急急忙忙原路返回,往赛瑟城东南方向赶。
七扭八歪拐了半天,她终于来到了一家很偏僻的肮脏小店,店外锈迹斑斑的铁招牌上写着“淑女香坊”,说明她抵达了目的地。守店的老板是个有矮又胖的秃子,隐心眉进去之后就在犯嘀咕,这里的货架上陈列一些看着就过期的食品、罐头、毛线团、脸盆以及剪刀这种最普通不过的杂货,一件与香搭边的东西都没有。那么,这里还可能有解毒剂出售吗?
“日安······”
“你想干嘛?”老板粗声粗气地打断她。
“买、解毒剂?”隐心眉不确定了,这里怎么看也是卖老鼠药不卖解毒剂的地方。
“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老板开始生气了。
“我说我买解毒剂!”隐心眉也生气了,嗓门比他还大。
“一百个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