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不多能猜到他们的祖父为什么和多卡文家闹得不愉快了······”隐心眉开启嘲讽,眼神扫过野兽一样虎视眈眈的两兄弟,“对了,他们归顺之后,多卡文家难道没有找莫利斯家的麻烦吗?”
“斩首者卢森可是个惹祸的大麻烦,多卡文家早就想摆脱他们了;您看,那位穿灯笼裤的男人就是多卡文家的现任掌权者,基茨侯爵。”
“多卡文家的权势威望不如莫利斯和乌迪尼两家高吧?”
“没错,他们家主要从事奴隶买卖、经营赌场、走私火炮以及开设妓院这几项生意;但是十年前他们发明了一种活人猎杀的游戏,很多自由家族纷纷效仿,多卡文赚了不少钱。”
“什么是活人猎杀?”隐心眉问。
“就是把身份高贵的战俘当做野兽丢进深山的猎场,会有很多人付钱享受屠杀他们的乐趣,”谢波忽然插了一句,“雅伦家和莫利斯家结盟之前,就有一位男子被多卡文家丢进了猎场。这些战俘原来的身份不是亲王就是公主,目前最高猎杀价码就是自由城邦的国王的头,一颗五百万金;如果是十二国联盟的话,亲王类的一口价是八百万金,只是目前还没有十二国联盟的王室被俘到多卡文家的人头猎场上去。”
隐心眉顿时想到大王爷父子,胃里一阵翻腾,她一定要想出办法救出他们,不然这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下场。
但是她到底该怎样才能说服雷马萨呢?时间所剩无几,她该怎么办?
“依狄莱,您不舒服吗?”吉娜注意到她瞬间煞白的脸色。
“没事,”隐心眉挤出一个微笑,佯装镇定,“我的胸衣太紧了,吉娜再去给我倒杯酒来。”
吉娜刚刚离开,那位穿着狐皮坎肩的纹身矮胖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隐心眉身边,二话不说拿起她的手吻了一下,隐心眉浑身起鸡皮疙瘩,那湿漉漉的滑腻感觉就像被一只巨蜥的长信子给舔了。
“尊敬的依狄莱,”那人笑得相当不自然,脸上皮肤粗糙如老树干,“您果真像人们传说中的一样,皮肤像珍珠,身段像天鹅,胸部像高山。”他探究的眼光深入着隐心眉的领口,好像她是一头待挤的奶牛;隐心眉皱起了眉头,他注意到了她的不悦,“您不要误会,我们埃西家一向用最奔放的华丽辞藻赞美漂亮的女人,绝非不敬;如果让您生气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向您诚惶诚恐地致歉。”
不过他的表情可一点都看不到歉意,满脸遮不住的洋洋得意。
“还未请教您高姓大名呢!”隐心眉满屋子巡视,想找个机会从这令人厌恶的对话者前离开。
“我是埃西家的尤文西侯爵,您一定听说过吧。”
“还真没有。”
“啊,难道您没有听说过令人永葆青春和娇艳的埃西魔法吗?”
“我一向对魔法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
“真可惜,您的白皮肤这么美丽,如果不悉心呵护的话,很容易比别的夫人老得快哟!”
隐心眉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耗费光了,打算一言不发地赶快离开,假装去上厕所。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尤文西的肩膀上,葛文伯爵加入了他们俩。
“侯爵大人,别再向莫利斯家未来的女主人推销你的巫术秘法了,行吗?”葛文伯爵温和微笑着,眼神却相当严厉,“王储不是告诉过你,无论是来参加宴会或者商谈,都随你的意;只要别在莫利斯的地盘上说任何一个关于你们那些神明和魔法的字眼儿,否则——你想起来当时发的誓了吗?”
“冷静,冷静,我没忘。”尤文西满脸堆笑,双手伸开,“我只是想和依狄莱聊聊家常,你别那么激动行吗?我这就走,这就走——我的天,你脾气还是这么坏!吸血鬼葛文······”
尤文西怨恨地离开了,吉娜终于端着三杯甜葡萄酒出现了。
“依狄莱,您不能和那个可怕的尤文西侯爵走得太近!”吉娜满脸惊慌,她望着尤文西的后脑勺低声说,“埃西家就是一群邪恶的黑秘法师,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给您施加巫术,说不定在和您说话的当儿就在给您下套呢!谢波,你怎么傻站着也不拦着依狄莱呢?”
谢波刚想说话,葛文伯爵就安慰地拍拍吉娜的肩,“不要紧,我已经警告了尤文西侯爵,在这里他只身一人,不会胆敢对莫利斯家的人下手。”他又看着隐心眉,“依狄莱,你没有因为侯爵的言语而受伤害吧?”
“除了觉得烦躁粗俗,我并没感到其他不妥,”她感谢地冲伯爵笑笑,“谢谢你帮我解围。”
“不过你也听到吉娜说的了,”葛文伯爵的神色相当认真,“你的确要远远离开埃西家的人,他们是一群邪恶的祭司,高价出售所谓的密法,其实就是来自地狱的邪术;他们还买来指定日子和时辰内出生的健壮男女婴儿,把他们培养成美得像妖精的少男少女,埃西家称之为“极乐之子”,然后让他们或者在马戏团,或者在剧团,或者在酒馆寻找形形色色的猎物,这些人中了邪术之后就会对极乐之子们言听计从。”
“曾经有一整个剧院,几乎二百多名观众都被一位十七岁的极乐之女全部引诱的事情发生过,”吉娜补充道,“虽然后来埃西家得罪了乌迪尼家,几乎死了四分之三,但是他们的邪恶绝不因此减少,他们试图抓住每个机会毁掉每一个和他们接触过的灵魂。”
“那些被诱惑的人后来怎么样了?”隐心眉问。
“彻底的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确定的是,这些人的灵魂肯定万劫不复。”葛文伯爵阴沉着脸说,“埃西家,都是一群跟魔鬼做买卖的背叛者。”
“我刚才听那位侯爵说话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太多邪恶散发出来,”谢波终于开了口,“但是,他的眼睛瞳孔不同寻常,依狄莱以后一定不能直视他的眼睛。”
“你们雅伦家就是在圣殿里待得太久,变得迟钝了。”吉娜很明显对谢波的沉稳态度感到恼火。
“不过既然埃西家如此邪恶,”隐心眉问葛文伯爵,“为什么莫利斯家还要和他们往来呢?”
葛文伯爵仿佛没有听见。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沙龙甲板的外层传了过来,一群珠光宝气的女人鱼贯而入。
“依狄莱,夫人们来了!”吉娜叫了起来,“宴会即将开始,您得赶快入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