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巴比伦王露出寓意不明的微笑,“你有那么一瞬间是吓到了我。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我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缺陷。”
“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王,威盛凯的皇帝我都没怕过。”隐心眉直视着巴比伦王的眼睛,“放我出去,并且我要我自己原来的衣服。你以为弄个女人跪在你跟前摆弄你,就能把我吓住吗?你错了,错得离谱。”
“看来是个不好惹的娘们,”巴比伦王语带讥讽地说,“我本来想给你一段时间时间适应,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明天日落之前,你将会怀上我的子嗣。”
“如果你这么做的话,”隐心眉说,“我保证你的下场会和外面的太监一模一样。”
一阵嘶哑的低吼传过来,其他的人还没看清具体细节,就见隐心眉的右手牢牢地钳住之前那位踹她胸口的卫士的靴子跟这回她赢得了较劲,然后她把他整个人重重地扔到了水晶窗户上,那侍卫的脑瓜子磕得发出清脆的一声巨响。
其他七个侍卫一起冲隐心眉扑过来,却被巴比伦王一声喝令给制止了。
“很好,我喜欢倔强的女人,”巴比伦王浅灰色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黑毛角雕,他转过脸去,对着一直不出一言的熊牙说,“你今晚的活干得不赖,待会你就可以去钱库里头领赏。”
熊牙咧嘴,露出满头闪光的金牙,那骇人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怒。
“那可难办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看到你那张脸就想吐,何况,”隐心眉慢慢地绕着巴比伦王踱起了步子,她之前就有所察觉,现在则更加确定了,“何况我可不喜欢下半身瘫痪的男人。”
“身体越残疾,心理越变态这句话,”隐心眉绕道王的身后,俯下身子低声说,“看来真是百颠不破的真理啊。”
七个侍卫、熊牙和这位邪荡的巴比伦王齐齐将她团团包围,她冷笑着,索性将无衣遮体的羞辱感全部抛诸脑后。
“看看你多可悲,”隐心眉刻意放缓了语速,提高音量好让这浴室中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得听见,“你根本就不配当一国之君,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吗?巴比伦不愧是十二国联盟当中最暴力最凶残的国家,听说你们征服了敌国之后就会把吃奶的婴儿从母亲的怀里抢过来,把他们当成球棒一样撞击在岩石上,那脑浆四溅的画面让你们感到狂喜与兴奋。你们的国民尚且如此,可见你这位统治者的罪孽更是恶贯满盈。”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隐心眉的声音在整间浴室中回荡,掷地有声得像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如遮蔽每个人耳目的帕子一般笼罩在这整个上空的骄奢淫逸的氛围,“你一定会死得很惨我向你发誓。”
巴比伦王脸上自鸣得意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隐心眉用那样鄙夷憎恶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就好像他是某种臭不可闻的野兽,他被她彻底激怒了。
“我改主意了,”王的脸色铁青,喉咙里发出咯咯做响的声音,“我和我的宠臣们要轮番你,然后就是我的所有侍卫在这之后,如果你还活着,就让我的那些神牛们也好好乐一下。”
隐心眉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只听得外面传来一个细条慢理的慵懒嗓音,鼻音很重,令人印象深刻。
“伟大的巴比伦王尼布甲啊,”那声音说,“你有什么稀奇的乐子,竟然不叫我一同分享吗?”
隐心眉循着声音回头望去,她竟然看到了之前在午夜狂欢节上见到的那位满脸大胡子的高个中年男子。
“德赛先生!你大驾光临我可真是没想到!我简直太高兴了,”尼布甲热情的话语和他眼中冰冷的寒意完全不相衬,“我要好好感谢你送给我的那些奴隶、女人和香料!奴隶们的强壮体魄和来者不拒的胃口他们连蝙蝠和虫子吃,简直省了我一大笔钱女人们天姿国色,白皮肤、黑皮肤、棕皮肤,直发、卷发、短发、金发、红发、黑发、银发啊啊,我和我的臣子们从来都没那么满意过!至于香料,根本不用我说,德赛先生应该能闻得出来,我已经把我以前的香料供应商剁成肉馅,伴着草料做成了上好的饲料,让神牛们饱餐了一顿。”
最后,尼布甲大手一挥,给自己并不诚心的感谢言辞做了个强有力的结尾动作,“这间神女池完全就是靠着德赛先生的功劳,才能建得这样令人销魂蚀骨、飘飘欲仙啊!”
这个叫德赛的男人微微欠了欠身子,黑色眼睛不加掩饰地直直地看着隐心眉,目光微颤地划过她胸口毫无遮盖的戳记。
隐心眉虽然竭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是眼下她真的渴望能有一件衣服遮体,特别是在这群人高马大、眼神凶狠的男人当中就算是死囚的罩衫也是好的呵!
我的天!今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我的直觉总是对的,我当初就应该不顾他们的反对留在柯林斯大饭店中。雷马萨一定急疯了,真希望他不要干出什么傻事儿来,真希望伯爵能劝住他。也许我这次真的逃不掉了,这个德赛就算不是金大公和乌迪尼亲王那一伙的,他也是和这位可憎的巴比伦王同流合污,我记得他在对面街道的阴影处地打量我的眼神,他们都是一路货色……
德赛坐在离尼布甲右手处的一张羊皮扶手椅上,眼神时不时地打量着几乎全身赤着的隐心眉。
这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尼布甲恭维道,“看来王对我的礼物不是很满意啊否则,怎么会让熊牙继续出去打猎呢?没想到伟大的尼布甲口味如此稀奇,对于这种女人,”德赛用下巴指了指隐心眉的戳记,“我斗胆劝王还是少碰为妙,也不是多么倾国倾城的姿色,身上还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戳记,恐怕会给王带来不详吧?”
“伟大的摩洛神!难道德赛先生竟然不知道祥与不详在我的领地上,只有我说了算吗?”尼布甲讪笑着扫了一眼隐心眉,又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德赛,“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德赛?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你这个时候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和我闲聊讨论女人的吧?”
“我来是想和王商议一下关于巴比伦帝国境内的亚施塔神庙以及摩洛神庙重修事宜,”德赛说,“我的商队走南闯北,遍布维洛戈萨全地,我肯定能给王带来最精美却又最实惠的货财,不会多收您一个子儿。”
“现在我不想谈这个,尤其是在这个点儿,”巴比伦王懒洋洋地说,“来人!给德赛先生端上烤羊腿!”
德赛对食物没什么兴趣,倒是津津有味地又灌了一大口太监给自己端上来的酒,饶有兴趣地双手捧着暖烘烘的陶瓷酒杯。
这是巴比伦人品酒的特殊喜好,他们一向擅长寻欢作乐,并且认为只有将土制的陶瓷与产自植物的佳酿相互配合,才能发挥美酒最醇厚甘美的美妙舌尖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