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开始降临,赛瑟带着二十个人左右的骑兵队伍循着发出猎号的声音,穿过护城河前的平原,沿着一条多石的隧道曲折蜿蜒绕行,一开始爬过满了苔藓的湿滑的泥坡,接着又向下进入溪谷密林深处,越走越发陡峭狭窄,最后马匹几乎无法穿过。
黑暗越发越浓厚,骑士们用火石点燃手中裹着油汪汪棉布的粗木火炬,在他们的右前方传来嘈杂的马蹄声?这会是谁?赛瑟警觉起来,难道是尼布甲的人?不可能,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赶在贾拉尔的国土上对我动手。此地又湿又冷,可真不是个动手的好地方,难道不能找一个干燥点的地方让我好好发泄一下怒气吗?
看到来者时,赛瑟警觉的心放松了下来,可是那厌恶之感陡然而生,他倒巴不得对方是巴比伦人。他一看到雷马萨那张脸就浑身毛孔直竖,杀人的欲望一波又一波地席卷着他的全身。
两个彼此极端厌恶的人,怀着相同的目的前进,谁也不想多看谁一眼。夜枭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然后栖息在坡顶一颗居高临下的枯树上,足足高出他们几乎一百尺,巨大的鸟喙发出咔哒作响的声音,褐黄色的鸟眼发出瘆人的光芒。猎狗疯狂地吠叫着,咧牙露齿,毛发倒竖。
两队人马挨个穿过一道极深极窄的弯道,就立刻来到一片视野相对来说比较开阔的盆地,猎狗们越发啸吠不止。他们小心翼翼地聚拢,在盆地的中央是身穿威盛凯军装的士兵的残肢破骸,借着火光可以看见,不远处一头狮子和几匹狼也被摔得肚肠破裂,内脏外流。
那个可怕的独眼烂脸的金牙巨人被砍断了一只小臂,剑伤布满了他的四肢和肩头,腹部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剑。
在多处要害部位血流如注的情况下,这可怕的人竟然还没死,只能说他身上一定有非人类的野兽血统,一般人连他所受伤的五分之一都承受不住,肯定会当场毙命。
婴之白以及他手下的卫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他,之前那声嘹亮的猎号就是他吹出来的。
“陛下。”他立刻来到赛瑟的身边。
“隐心眉呢?”他立刻询问,”她没事吧?“
“她在那边烤火,除了胳膊有点擦伤之外,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