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一件事,”赛瑟失去了耐心,“那鸿,告诉我灵魂熔炉的确切位置。”
“我的确知道灵魂熔炉的位置,陛下,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那一瞬间,赛瑟很想顺手扔几个酒瓶子到这老头的脑袋上,但是他忍住了。
“那么你来和罗斯公爵谈吧,他是苏请的副官,也是云宫的总管。”皇帝不想再听这老头絮絮叨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起身准备离开。
什么先知?所谓先知无非和男巫差不多,叨唠一些狗屁不通的鬼话,谈论模棱两可的预言,世界随时随地在他们的口中面临灭亡。有这么大的能耐随时能看穿魔鬼的谎言,怎么就不能说出灵魂熔炉的下落?我真应该把这些先知和那些装神弄鬼的男巫一起关进监狱。
“我知道你幼年时期的噩梦,我看到了你在七岁那边看到的场景,你父亲塞雷斯对你母亲犯下了怎样的滔天罪行,陛下,”那鸿没有阻拦皇帝,但是他口中的话却让赛瑟毛骨悚然,“我看到了那枚睡火莲吊坠,它是怎样从色耶公主手中传给了你,而你又把它送给了隐心眉。”
皇帝停住了步子,脸色阴沉地回凝着那鸿。
“赛瑟,你的一生在我眼前回放,我看到了你的出生,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不仅仅是你,你的父母,你的祖父,你的每一位祖先,他们从呱呱坠地到收棺入殓,他们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还知道……”
那鸿停住了话头,秃鹫爪子一般的枯手放在他干瘪发紫的嘴唇旁,隔着二十多米对他相望的赛瑟,此刻清清楚楚地听见老人的耳语在自己的耳边想起,那湿润难闻的口气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那鸿在皇帝耳边说出的那个秘密,是赛瑟整个家族,也就是威盛凯皇室最大的秘密,这秘密天下除了威盛凯的嫡出长子无人知晓。
这已经延续了三千年之久的玄秘,代代口耳相传,没有记录没有见证,仅仅靠着一脉相承的血缘才能流传至今。一旦泄露,维洛戈萨必定大乱,威盛凯帝国就会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国将不存。
“你到底是谁?”皇帝出了一身冷汗,用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嗓音嘶哑低问。
“我是历史的见证人,圣灵的书写者,也是,”那鸿举目望天,双手张开,“永恒之王谦卑的仆人。”
刹那间,整个宇宙星星点点的绚烂银光从那鸿那毫无生命的枯手之中旋转开来,星河日月在整间会客大厅中流熠生息,时间仿佛静止了。
赛瑟目光穿过宇宙,跨越时间,无视空间,在这奇妙永恒的神奇光芒和生命之语中,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或者不如说是数千年之前那个年轻俊美且生机勃勃的少年那鸿。
“那鸿,是你吗”赛瑟仿佛置身梦幻与现实的虚拟门槛边,他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看,”那鸿的目光穿过赛瑟,手指向遥远的未来,“她是你的灵魂之光,也是这个世界唯一来自永恒的真实生命。”
赛瑟颤抖着回头,可是除了一片浓厚的银灰色迷雾却什么也看不见。
“陛下!陛下!”皇帝在似梦非幻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
“谁”他大声问。
“隐公主和路德公主两位殿下回来了!”那个欣喜的声音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