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外围义军的队伍很是松散,完全没有队形可言,一直蔓延到了两三里外。
数都没办法数,别说几千了,就是说下面有几万人,这些城头上的农夫们都信。
看见这一幕的县兵护院们,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双腿发抖。
虽然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城内的滚木巨石都已搬了上来,杀伤个几百人应该不成问题。
但他们觉得,这些贼人就算站着不动让他们杀,杀到手软都杀不完。
这些许的石块木头,又能济什么事?
至于募集来的几百个农夫,和县兵护院们加在一起,人数固然不算少,可是反贼是用四面攻城的方法。
搞不清反贼从哪个门主攻,意味着县兵也要分出相等的兵力防守。
这样一分散,一面城墙就只有五六百人防守了。
跟下面比他们多出来不知道多少倍的贼人对比,城头上的所有人心里,都生出了根本守不住的感觉。
此时的林县令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已经做好了就是强拉硬拽、也要将更多的青壮拉上城头的打算。
可是,已经被他拽上去的先不说,如今城内的百姓们都知道了,城外有无数的贼人,谁都不愿意上去送死。
甚至装病自残,或者东躲西藏起来。一时间,整个县城内是混乱无比。
不过就算林县令能多拉一些农夫上城,他也没有武器配发。
总不至于让农夫们抄着扁担、木棍,甚至是空着手和贼人对抗吧?
恐怕到时候贼人来到农夫们面前,他们就要倒地装死或者转身而逃了。
见到仿佛病急乱投医的林县令,县尉蔡中和摇了摇头,没了主意。
差距就摆在明面上,江州军一时也来不了,鄱阳也放弃了他们,不管自己做什么都避免不了被反贼攻进来。
只能得过且过了,要是反贼破城后不滥杀,兴许还能活命呢!
第二日,清晨。
义军早早的就造好了饭。
混杂着大米的高粱饭,以及一锅锅加了腊肉的菜汤,香气顿时就在营地内弥漫起来。
先锋营和陷阵营倒没什么,在寻阳时这些食物他们天天都能吃上。
可是那些被裹挟而来的流民可就不是这样了。
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张大着嘴巴,哈喇子流了一地。
这一路上,虽然他们吃着免费的食物,并不需要干活。
可不要忘了,他们只能吃个半饱,而且还得连续不停地赶路,尤其是第一日那三十里路,简直比干活还累。
虽说后来行程减少了,可他们并没有恢复过来。
一天只有一顿,而且还只能吃半饱。
经过这几天的循环,他们虽然已经麻木。
可此刻这些飘香的食物放在他们眼前,饿得发慌的流民们,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撕碎”这些食物。
然而,就算他们肚子再饿,理智也告诉他们不可以这么做。
义军的军规就在那里。
现在是战时,不服从命令,立刻就要砍头。
这一路上,他们见过好几次因为不守规矩被砍头的人了,那血淋淋的场景至今都历历在目。
这些外围义军只能羡慕嫉妒的看着正式义军大快朵颐。
只有等正式义军吃完后,他们才可以分到一点残羹。
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