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更多的主力部队被派了上去。
随着激战的持续,陈子云的三座箭塔,终于在大批士兵的拼命搭建下完成。第一批弓手甚至等不到整个箭塔彻底加固完成,就在陈子云的命令下爬了上去,对城墙上的官军展开了交叉射击。
三座箭塔的位置极好,几乎可以确保十余名弓手合力打击己方射程内的任何一段城墙。
相反,官军限于笔直的城墙,却很难能集中力量跟箭塔对射。
经过这段时间的养精蓄锐后,五十名高黎射手充当了步弓营的主力。随着他们的加入,官军场面上的最后一点优势也荡然无存。
目睹着这一幕,城头上的葛斌浑身发寒。尽管有阳光照耀着,但他此刻已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头一次,葛斌感觉到了豫章城有被攻破的危险!
……
*
在攻守双方进行着残酷的白刃战中,天色开始慢慢昏暗了下来。
往日这个时候,联军这边早已鸣金收兵,营地里也随之到处都可以闻到弥漫的伤药味和食物香气。
但今日,哪怕士兵们已经苦战了一天,擂鼓的力士都轮换了七轮,到现在却仍旧没有停。
只见豫章城下的联军士兵,前赴后继地发起了疯狂又猛烈的攻势,不停的进攻,再进攻。
陈子云并没有被白天的优势冲昏头脑,他很清楚,义军能够在场面上占据上风,很大一部分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若是给官军一个晚上的时间作出调整,让他们喘息过来,明天的战斗将会难打很多。所以,就算今日没法攻破豫章,也要尽可能的多施加一些压力,最大限度杀伤官军,以扩大优势。
在陈子云的指挥下,白袍军的先锋营、陷阵营和鸿帮精锐,一个个的大队轮番攻上城头,跟官军展开了拉锯般的厮杀。很多早晨被打退的大队,经过大半天的休整后,现在第二度被派了出来。
这样的苦战,自义军起兵以来还从未有过,少不了会引起抱怨和反弹。但以陈子云这位天将军现今在义军中的威望,足以压平任何异议!
何况,最辛苦的还不是他们,而是三座箭塔上的弓箭手。
官军的弓手,数量比联军这边只多不少。白袍军和鸿帮的弓手,既要跟官军的弓手较量,又要配合己方步军射杀守兵,压力实在很大。
虽说有箭塔和盔甲的双重防护,让他们没出现太多伤亡,但连续开弓对臂膀和手掌无疑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几乎所有弓手的臂膀都酸痛不已,少数甚至红肿起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先前趁着短暂的间隙,稍作休整、又用药汤按摩后,那种酸痛感似乎缓解了不少。可再次登上箭塔后,才勉强射了两轮,先前的症状就迅速加重了。超过四分之一的弓手被迫放下弓,其中不乏高黎族人。
这种表现,让高岩无法忍受。
他很清楚,不是每个人都有成为弓手的天赋,所以对普通弓手的要求只是严格,并没到苛刻的地步。但同是高黎族出来的族人,他就绝不会放低要求了。
此刻,高岩一边继续寻找有价值的目标,一边大声刺激道:“这才杀了几个敌人,就累成这副熊样了?我等家破人亡,在始兴监牢许下的复仇誓言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要不是天将军洪恩,将大伙救出来,只怕一个月前咱们就被开刀问斩了。
凡是咱们高黎族的战士,都给我拿出干劲来,不射杀十人不准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