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陆非和陈老爹告了别，就坐上了从西雅图飞往首都的飞机。

坐在他身旁的乔-史密斯喋喋不休的说：“陆，你刚刚被NBA球队选中，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这个时候你去打亚锦赛，美国这边怎么办？”

“所以我让你不要跟来啊。”陆非喝了口矿泉水。

“我能不跟来吗？姚明听说都被你们的篮协逼迫签了抽成5%的协议，那他娘的是我工资的两倍，我可不放心你这种脑子里只有祖国的人，国家队一纸召唤，你就屁颠屁颠的来了，美国那边这么多球鞋品牌厂商，运动饮料品牌厂商的代言合同需要谈判你不去弄，非要跑来打亚锦赛，还好你的新秀合同已经确定了，夏季联赛超音速那边也批准了你不去打的假期……”

陆非越来越感觉乔-史密斯像个老妈子一样。

但是他心里明白，即便只是亚锦赛，他也必须来，因为篮协已经找了台阶，如果自己不借坡下去，按照篮协的尿性，封杀就是一张纸的事儿。

到那个时候，道德的高点就被篮协占着了，还不定给自己身上怎么泼脏水。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也想来打，尤其是打韩国和日本。

乔-史密斯知道自己的吐沫星子都白费了，无奈的选择放弃。

透过飞机的窗户，陆非看见天空中无尽的黑夜。

机舱里灯光黯淡，乘客大多数都已经睡了，乔-史密斯也盖着毯子沉沉睡去。

陆非却睡不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想到了超音速队今年的阵容搭配，科沃尔和迪奥不知道谁能先打上首发小前锋，科沃尔，雷阿伦，刘易斯，巴里，奥库，弗拉迪米尔-拉德马诺维奇，还有自己，这只球队全是三分射手？

陆非不知道麦克米兰怎么会选出这样一套阵容，不由叹了口气。

看样子今年的球不好打啊……

陆非经历过NBA时代的变迁，知道战术会因为一个有病的精算师成为某红队总经理后多年向联盟推广，数年的渗透和浸染，勇士三分雨的洗脑之后，那个时候的NBA球队才会选择所谓的“魔球”——要么三分，要么篮下，挡拆突分，加快节奏，给空就扔。

就像大加索尔后来在马刺的时候，经常和陆非聊天说过，以前的比赛是有不同风格的，一个人一个样儿，一个队一个样儿。

那个时候看比赛，欣赏的是比赛中不同的技战术风格的运用，品味的是那里面不同的哲学和风骨。

打个比方，就像看戏一样，张飞赵云关羽各有不同，红脸有红脸的气概，白脸有白脸的威风，黑脸有黑脸的可爱，都不一样这戏文看起来才有意思。

可到了后来“魔球”盛行之后的比赛，大多数球队，大伙儿都一样，全一个打法，都是经过公式计算出来的。

拿公式一算，说关羽虽然气概，但是为人骄傲，容易出事儿，不合算，张飞虽然猛，但是脑子不灵光，也不合算，还是赵云好。

但是台上全是赵云，能好看嘛？

陆非干助理教练干到最后的时候，马努回来过一次，陆非记得很清楚，他感慨说了一句：“这有啥意思。”

马努就笑了，说道：“所有队都长一个样，对吧？”

当然，陆非不是说这种比赛方式不好，只是站在时代轰然而至的洪流里，对这样的集体变迁发出的感慨。

尽管那个有病的精算师现在还在吃着官司，或许轮不到他发明所谓的“魔球”理论了。

但是再看看现在的超音速，陆非总感觉洪流要提前了……

夜很短，

思绪也很乱，

在飞机发出降落的提示后，陆非结束了胡思乱想，叫醒了乔-史密斯，走下了飞机。

他们走出了机场，却发现机场出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保安手忙脚乱的维持现场的秩序。

一个高大的身影被球迷围着，脸上露出无奈的囧字，他是来接机的，没想到会被球迷围住——是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