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涉过来,沈伯宁怔了怔,丰臣靖彦吐完就仰在床边不动了,徐涉忙进了屋,沈伯宁要端着脸盆往外走,白三喜立刻道:“我来吧!”
沈伯宁重新坐在了床边,白三喜看看盆里,见丰臣靖彦吐的不像是胃里的东西,红的像黏稠的血,白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压了压眉头,感觉丰臣靖彦病的可不轻。
“怎么会这样?”徐涉轻声问沈伯宁。
沈伯宁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小声说:“徐姑娘,这个不是最坏的……”
“最坏的?”徐涉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最坏的是,靖彦已经有好几天不上茅房了,别说大的,小的也没有……那些快死的老人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沈伯宁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好像丰臣靖彦真的活不长了一样。
仰在床边的丰臣靖彦斜了沈伯宁一眼,徐涉本来紧张的面容慢慢放松了下来,她只好向沈仲宁解释着:“他啊……吃了好多东西才会上茅房,而且其实他主要的营养来源不是食物,只是生肉和血水,如果只有这个,他上什么茅房?”
沈伯宁眨巴着眼睛似是没有明白徐涉的话,徐涉也没有向沈伯宁解释更多,她只是看向了丰臣靖彦:“怎么高烧不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陈愈怎么和你说的?”
丰臣靖彦看起来精神还算好,他皱皱鼻子道:“陈愈说,我是吃惯了色目人,突然到这个地方吃起鬼子来了,身体在抗议,虫子们不喜欢那种血肉,拒绝消化,然后我就只能吐出来了。”
“这里也有不少洋鬼子,可又不能像在海上那样随便吃,陈愈就没说出个解决的办法来?”徐涉又问。
“他能有什么办法……唔……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我能感觉到我身体里的虫子在退化,我是不是会变回普通人?那样一来,我还有能力保护姐姐吗?”丰臣靖彦问的认真。
徐涉也坐在了床边,她想了想才开口:“这样岂不是更好,我们都退化,一起变老,总比突然某天一个人烂掉了好,这里没有圣上了,我们也不用去承担什么过于沉重的担子,这样的话,我们到死都可以在一起。”
丰臣靖彦嘿嘿笑了两声,可他嘴角上的笑意,却显得有些勉强。
“对了,你们呢?刀大哥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徐涉看向了沈伯宁。
沈伯宁摇头:“没有,我们说到底还是人,和姑娘是不一样的,不管姑娘和靖彦是不是会退化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我们都会保护姑娘和靖彦的!”
徐涉伸手拾了丰臣靖彦一缕头发轻轻拈着,她语重心长地道:“你们是不是还不明白啊,现在有枪,有大炮,还有飞机,几乎不用肉身博斗了,而且这里又不是海上,就算咱们有一天也到了战场上,面对的也是几百号,几千号,甚至上万号人,你还以为这里是马船上啊?你悄悄拿下它们的老大,扯掉他们的旗幡就行了?
别想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注意保养我们自己的身体;另一件,我遇到了一个陌生人,他认识我,看起来像是异人,我今天晚上要去见久保成美,顺便向她打听这个人,本来想叫上靖彦的,眼下看来,让仲宁陪我去吧。”
“我去!”丰臣靖彦立刻道。
“你好好在床上躺着吧!让仲宁跟我一回不行吗?”徐涉挑了挑眉稍,丰臣靖彦想想,确实,这是徐涉在找机会向刀厚臣他们证明大家是一伙人呢,想到这里他只能又老实地趴在了床边。
接着,徐涉又把自己见到普驭的事儿给丰臣靖彦和沈伯宁说了,她又道:“回头你们向崔九和田恕递个信儿,我不方便老往他那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