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不久,这位中年男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在看清来电显示的备注后,中年男子立刻接通电话,换上一副恭敬的语气。
“你好,金议员……是,是,比赛我已经到现场看了,现在刚退到外面,留给队员们庆祝的空间……会的,您放心,我们一定努力进入决赛,捍卫赛区的荣耀!”
几分钟通话结束,中年男子放下手机后,肥腻的脸上露出笑容。
这位中年男子是战队的监督,姓名赵正勋。刚才和他进行通话的人是与赛区有密切交流合作的金议员。
金议员十分看重韩国电竞产业的发展,如果赵正勋想要傍上这条大腿,自己的俱乐部就必须在这次的世界赛里好好表现!
在出征今年的赛之前,金议员就在内部定下了全部队伍晋级4强,两支队伍会师决赛的目标。但由于签运不佳,有两支队伍提前在八强赛上撞车,导致前一个目标无法实现。
于是金议员就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后一个目标之上,从淘汰赛的分组来看,1战队想要晋级决赛应该不难,而侥幸被分在另外一个半区,并且可能在四强赛上遇到强敌的战队,就成了金议员特别关照的对象。
说实话,在开始打这场5之前,赵正勋本人对于自家战队能否进入决赛,完成金议员布置的任务也挺没谱的。所以才会在酒店里打开电视,去看这些他完全看不懂的比赛。
比赛结果有些超出赵正勋的预料,官方的两位解说呜呜喳喳地叫着,赵正勋虽然不懂,但也能听出他们语气着急,似乎对战队寄予了很大期望。
而当自己的战队以30的比分横扫对手,比赛现场变得如图书馆般安静时,赵正勋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如此。”
赵正勋起身关掉电视,觉得下一场战队的比赛已经没有了看的必要。
广州体育馆的后台休息室里,下场比赛即将登场的战队从墙上电视机中得知了战队落败的消息。
“不是吧,黑洞队他们被30了?”中单丁翔的语气有些不敢置信。
很难想象在夏季赛中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的战队,居然会输得这么惨。
“世界赛的对手居然这么强啊,搞得我都有些紧张了。”打野廖华成打了个哆嗦。
“打韩国队03回家的话,黑洞队在网上可能要被喷子们骂惨了吧……”辅助周克有些同情。
“不是可能,是已经被骂惨了。”上单陈锐扬指了指电视上的弹幕,“弹幕大神们开始在则怪瑞兹最后一波不回去打团了。”
“不是,那种情况只能继续带线了吧?打团怎么可能打得过啊?”同为中单的丁翔显得有些愤愤不平,“瑞兹手那么短,团战根本摸不到大嘴!”
“的确,第三局比赛在下路连续被抓死两次后,其实就已经很难打了,盲僧惩戒抢龙,不过是给黑洞队续了会命罢了。”周克点头道。
“别的不说,上中野尽力了好吧,弹幕大神们为啥会想着去喷中单呢?”廖华成显得十分不解。
“好了,黑洞队的比赛等回去后再复盘,马上就轮到我们上场了,先准备一下。”位并兼任队长的游正哲拍手打断队员们的讨论。
“不是吧队长,你已经以八强晋级为前提了啊。”廖华成甩了甩发抖的手,无力地吐出一口气,“我好紧张,不知道上场后能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打起精神来,有无数双眼睛等着你犯失误呢!”陈锐扬笑着拍了下廖华成的屁股。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游正哲见还有间隙,便起身走出门外。
“我去上个厕所。”
队员们静默目送队长离去,过了片刻,突然有人低声说道:
“你说队长会不会是我们之中最紧张的那个。”
“你的意思是,队长跑去上厕所是因为被吓尿了?”
“笨蛋,小声点,队长还没走远呢,被他听到就糟了!”
来到洗手间,一进门游正哲就看见有人双手支着洗手台,低着头双眼通红。
游正哲认出了他,此人正是战队的中单选手余逸臻,:aeless。
游正哲静默来到便池前,突然开口说道:
“第二局可惜了,再打好点应该能赢的。”
余逸臻呆立了一会儿,随后才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回道:
“是啊,虽然赛前就知道了可能会输,但从没想过会被30输得这么惨……有种今年的努力全白费了的感觉。”
“既然结果已成定局,那就试着让他过去吧,知道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了就好。”游正哲来到余逸臻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以前输比赛的时候,在心中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即便知道自己已经尽全力了,可还是会觉得不甘心啊。难道自己的能力极限仅能至此?我真害怕这是哪怕努力也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余逸臻的拳头微微紧握,半响过后,他突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游正哲:
“神,你刚刚拍我肩膀的时候,是不是还没洗手?”
“……”
游正哲表情僵住,没想到自己好心的一番劝解竟会招来后辈嫌弃。
“虽然努力了不一定能收获回报,但是不努力就一定与自己追求的荣耀无缘。”
游正哲一边甩干手一边说道,神情略微一暗:
“至少像你这样年轻的选手,还有拼搏的机会。路很漫长,未来的事谁都不好说。”
说完,游正哲转身走向洗手间门口。
“神。”
身后的余逸臻突然开口叫住他,绷紧的身体微微颤抖。
“比赛加油,请带上我们的那一份,一直赢下去!”
少年的眼眶通红湿润,流露出的感情十分复杂有痛苦有后悔,有懊恼有不甘,也有期盼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