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西面的高地上。
欧阳夏满脸笑意,坐在马背上,看着准备进攻叛军营寨的士兵,不时从腰间的布袋里面取出两颗炒花生扔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让周围的亲笔看得眼馋。
“将军,这一战您可立大功啦。”一个亲兵上前拍马屁道:“而且靠着您用兵如神,兄弟们都没多少死伤。”
“那是,你不看将军跟着杨帅这么多年,可比那杨如虎能强多了。”
“你们几个休要胡言乱语。”欧阳夏嘴角微微上扬,左手竖起食指朝上:“杨如虎兄弟乃是杨帅义子,其生父也是我大周国赫赫有名的统帅,前途不可限量,而本将,老啦,以后还是要看这些小年轻的。”
几个亲兵面面相觑,这将军前几日还和杨如虎吵得不可开交,怎么今天就转性?难道怕隔墙有耳?不对啊,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
不过这些亲兵不知道,欧阳夏此时正洋洋得意,他动用了不少关系,最后让一个军中的幕僚成功说服了杨敬武,将李越调到地方守军上去,而地方统御钱大祖和自己有点交情,弄死一个小小的旗长还不是举手之劳?
既然两人的矛盾已经不存在了,那么还是得赶紧修复一下关系,毕竟杨如虎的身份摆在那儿,不仅又杨帅捧着,连朝廷之上,敬重他父亲的大臣也不占少数,要是真的反目,对自己前途可很不利啊。
不过这些嘛,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传令下去,所有人上前,一炷香的时间之内,给我登上叛军营寨的木墙,第一个登上去的人,赏金五十!”
“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欧阳夏手下将士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涌向叛军营寨,很快,叛军营寨的城墙上,就出现了一个官兵,然后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那木墙上的官兵越来越多,叛军出现了大量慌乱。
看来自己的人是最先攻进去的,这可是头筹啊,不难想象,此时叛军营地之中,必然已经乱成一团,犹如末日降临,所有人抱头鼠窜,等着被自己的手下收割。
所有叛军的头颅,都会变成犒劳的赏钱,变成自己的军功。
然而,就在此时,叛军营地之中,燃起了一阵狼烟,欧阳夏心中冷笑,狼烟?还准备有谁来救你们么?
但是随即,欧阳夏的面色就变得煞白,只听到身后一阵浑厚的牛角号响起,不远处灰尘滚滚,地上的石头都在抖动。
“骑兵,重骑兵!”欧阳夏大声呼喊,连忙派遣军中骑兵去阻击,同时让步兵结阵准备御敌。
只见到那些骑兵,跟随一面李字旗,毫无畏惧地撞向官兵的骑兵,一番厮杀,官兵骑兵竟然讨不到半点好处!
欧阳夏心中在滴血,虽然自己手下的骑兵,比不上杨敬武的疾风营骑兵,但也是边军中的可圈可点的,竟然和叛军的骑兵厮杀,还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身后之时,叛军营寨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鸣,只见到营寨西面的木墙,突然就朝外崩塌,上面的官兵,以及下面准备冲上去的官兵,在瞬息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没死的,也被压得动弹不得。
而更令欧阳夏心颤的是,那墙后面,竟然还有一大批重甲骑兵,他们的样子,早就蓄势待发,等不及了。
战场变化实在太快,欧阳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而随后,身后又杀出一批铁甲步兵,他们冲上前,与官兵厮杀,前有重骑,后有重骑,前有叛军精锐步兵,而后面也有叛军精锐步兵!
顷刻间,自己竟然已经陷入了叛军的两面夹击之中!
“不过没关系。”欧阳夏强作镇定,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资本,手下官兵可都是常年作战的边军,就算事发突然,撑个一时半会,绝对没问题,等到正面战场和东面战场的官兵来到,叛军一样是个死字。
然而,他没想到,叛军根本不做纠缠,迅速从官兵阵中撕开一条口子,留下断后的部队,剩下的人迅速逃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仿佛这一切,早就计划好了。
而更可怕的是,他看到远方,竟然出现了一辆辆空着的辎重车,逃跑的重甲叛军们跳上辎重车,毫无疑问,这将大大提升他们逃跑的速度。
“呵呵……”欧阳夏欲哭无泪,嘴角抽搐,挤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脸:“数千叛军,竟然就这么轻易,从我的眼皮子底下,突围了?”
“啊!”心中气急,一口气没回上来,欧阳夏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落,身边的亲兵立刻上去搀扶自己的将军,欧阳夏缓缓睁开眼睛,连他身边的亲兵都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到欧阳夏双目充血,瞪大得如铜铃,满脸通红,仿佛就要燃烧起来,他指着叛军逃窜的方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挤出三个字:“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