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祝刚呼喊着,焦急地寻找,可哪里有任何回应,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他不敢去想,只得加紧寻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祝刚累地摔倒在地,士兵去搀扶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汉子此时已经满脸泪水,依然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呼喊着娘亲。
“呜~”一身野兽的低鸣,士兵立刻放下祝刚,转身拔出腰间钢刀,左手捏紧盾牌,只见到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一群野狗,将两人团团围住,这些野狗两眼泛着绿光,已经和豺狼无异!
“滚!”士兵同样一声低吼,直接冲上去就将一条野狗的头颅斩下,盾牌横扫,然后护住侧面,将来犯的野狗击退,随即刀光如影,将身前的一条劈死。
毕竟只是野狗,狩猎能力远远比不上狼,况且士兵身上穿着铠甲,即便敌众我寡,也丝毫奈何不得士兵,几只野狗想趁机去偷咬祝刚,可是它们的小伎俩哪里骗得过士兵,回身冲锋,轻易将靠近祝刚的野狗宰杀。
眼看得不到好处,野狗们纷纷夹着尾巴逃窜,士兵一声冷哼,猛然甩刀,将上面的血迹抖落:“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祝刚兄弟,你没事吧?”
士兵正要去搀扶,祝刚却突然暴起,冲向一块大石头,看了良久,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士兵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这石头边上躺着一具尸首,虽然已经被野狗啃食地不成样子,但还是勉强能看出是一位老妇人……
祝刚抱着尸首,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身体不断抽搐,脸上涕泗横流。
士兵走上前,轻拍祝刚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兄弟你节哀……”
“你走开!”祝刚一把拍掉士兵的手,抱着老妪的尸首:“都怪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要是早点来的话,我娘就不会死了!”
“不,你们救了我,也救了乡亲们,不怪你们,怪娘自己,娘要是跟着我走,就可以遇到你们,自然不会死……”祝刚双手抱住头,面容扭曲到一块。
“也不对,娘是为了不拖累我们才留在这里的,怪我自己,当时就不该把娘留下,如果我带着娘走的话,她现在也不会死……该死,我到底应该怪谁!”
“祝刚兄弟,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
祝刚一声大吼,喘着粗气,突然他怀中的老妪深吸一口气:“是刚儿么?”
“娘!”老妪突然回光返照,祝刚连忙大叫:“太好了,您还活着,别说话,我这就带您去找大夫,我们遇上了官兵,官兵会带我们去安身处,那里还有吃的!”
“别……费劲了。”老妪声如蚊鸣:“为娘能,在死之前,再看你最后一眼,能得知你,不用再逃亡,就已经是上苍最大的恩赐了,娘不敢再奢求什么。”
“孩子,这不怪任何人,在逃亡路上,本就是九死一生,有的人能活,自然就得有人去死,人能够活在这世上,从来不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们都欠着上天一死。”
“你不要为我悲伤,也不用太难过,娘走在你的前面,这没什么不好,重要的是,你能活下去,而且以后能活得好好的,这才是我和你父亲最大的心愿……”
“这位军爷,感谢你救了我这孩子,只可惜啊,老婆子我已经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以答谢您的了,只能厚着脸皮,拜托您别让他去参……”
老妪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口,就彻底断气,祝刚痛哭失声,士兵一声长叹,蹲下身子:“您放心,我会禀告大旗长,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祝刚兄弟入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