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口气,练武还不过两个月,这话他相信,因为他和宇文不弃刚动手的时候,宇文不弃除了硬接,手法部并不熟练,心中暗道:看来他真是天赋奇才,刚练了两个月武功,而且还是慕容廉明临行时才教的几招散手,就能和他成名几十年的n湖动手过招,还丝毫占不到他半点上风,再有十年下来,江湖上岂非无人可与抗衡了么?
“你们不能把自己看成天下的主宰,你们无权任意发施号令迫害他人。”他的脸色逐渐难看:“你们已经无礼地对付在下,已经毫不讲理地掳劫挟持在下将近一个时辰,在下不计较,你们应该心满意足了。阁下,不要再次作出不合乎情理法的事,那对你们毫无好处的。在下要走了,告辞。”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山深林密,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宇文不弃的目力便是在山里连出来的,是以没多大的妨碍。
突地,他发现了远处亮起一蓬火光,心头一喜,加速奔去,不久,火光熄灭,但他已经认准了方位,豪不迟滞地前进,速度不减,眼前出现一处林空,上望可见星光闪烁,林空中央,一座矮屋像一头巨兽般蹲伏着。
蓦然觉得腰身一紧,娇躯已被人抱住,大惊之下,一阵挣扎,可是,对方双臂如两道铁箍一挥,紧紧缠着,展红绫又羞又急,抬头望去,俊美的面目依稀是自己后来发现的那个少年宇文不弃,心中不由一阵狂跳,接着,便“咕隆”一声,双双落入潭中,一阵砭肌的刺骨的奇寒袭上心头
郭正义可瞪了眼:“你小子想害我跑肚拉痢呀?大叔我肚子里的故事,就这么不值钱,告诉你,大叔我这是不求名利,不然我要是进京上天桥弄个棚子,就凭肚子里的这一段儿,每天少说也能攒他个十几二十两”
左手打扇子的不开窍,愣愣的道:“大叔,您这一段儿是朱明前朝的故事,别处都不敢轻易露,能上京里去说吗?”
郭正义脸色一变,眉梢儿陡地挑起老高:“害怕不是?好办,从今以后,我不说,你们也别听了!”他又要往起站。
抬目看去,走进来的却是展红绫。此刻晨唆初上,淡淡太阳光已经斜照了进来,阳光照在她脸上,一张清丽的面孔,配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神,展红绫般樱唇,更显得娇人。
四目相投,展红绫娇靥上飞起了一层匀红的羞意,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急步朝后舱走去。
“家父已经出动分舵全舵弟兄,甚至派了传旗使者二珠使者生死判骆一中,亲往九江坐镇指挥。本帮对贵堂一向相当敬重,彼此相处井水不犯河水。贵堂经营陆上的行业,本帮作水上的买卖,各安生理,彼此没有成见。郭大堂主的表亲失踪,本帮可说已经尽了全力追查,贵堂也有人参与协调,查不出线索并不是本帮的错。这件事早经双方认定是外人所为,目下仍由双方明暗之间寻找蛛丝马迹。于坛主今天竟然安排陷阱将在下掳来,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本帮所为,未免欺人太甚。在下既然被你们毫无理性地掳来,该怎么办,你瞧着办好了。于坛主,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本帮会向贵堂讨公道,要杀要剐,悉从尊便。”
桌上壁间没供任何物事,何以要烧纸?这少女就是踏树帽而行的女人么?木屋只她一个人?太不可思议了,完全不合情理,看她的穿着打扮根本不像山里人,要不是跟踪而来,还真以为碰上了妖鬼狐魅,一个少女不可能独居在没人迹的深山野林中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什么高人隐士的遗孤么?“外面什么人?”声音很脆但也很冷。
等她醒来,只觉身体飘飘欲起全身真气膨胀中,隐隐觉得腰上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紧紧的裹住,她见自己仍被宇文不弃抱住,睁眼仰首细看,只见宇文不弃面如冠玉,二眉斜飞入鬓,双眼半磕,鼻似悬胆,两片薄薄的嘱唇,微带弧形,紧紧闭着,显示无比的高傲,智慧,冷静,真是个世间难见的美男子。
两个黑衣汉子进来,头一眼就看年轻人,见年轻人还在,立时停住,交换了个眼色,然后一左一右到了桌子边。怪的是年轻人却像个没事人儿,真以为不关他的事,连眼皮都不抬,伸手就要去拿个包子吃。拿铁尺的那个,伸铁尺挡住了他的手。
不知怎的,郭正义忽然狂性大发,双足一蹬,身剑合一地往前直刺,五人所合的阵心不过六七尺方圆,他这奋力一纵,势必立刻撞上对面的慕容廉明及郭正义的剑幕,但是郭正义却丝毫不退缩地直刺上去,只听得叮咚一阵乱响,慕容廉明被他拼命一刺,竟有点封它不住,只听郭正义一声暴叱,长剑一伸,蓝光斗长,喀嚓一声,慕容廉明的长剑只剩了一个柄儿。
两人跨出石屋,郭正义望着他们后影,发出会心的微笑。夜色已深,岛上起了一层薄雾,连月色也朦朦胧胧的,展红绫领着宇文不弃走在前面,心头小鹿却跳得很厉害,竟然也不敢和他说话。
夜雾虽重,宇文不弃却看得很清楚,他们是沿着山径,转过山坡,朝一处山谷中行去,两边山峰甚是陡峭,树林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