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弃朝大家做了个环揖,说道:“今晚慕容廉明和诸位老哥哥,是本着江湖义气,给在下助拳而来,这份盛情,在下十分感激,萧老岛主是在下的前辈,田老哥是在下的老哥哥,这位钓前辈,又是家父,家母的大恩人,双方的人,不是在下的朋友,就是在下的恩人,如果今晚双方非分个胜负高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论伤的是哪一方,在下都是负疚良深,所以在下想恳求慕容廉明,诸位老哥和萧老岛主,钓前辈,能否看在下薄面,在下不敢请求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因为江湖恩怨,在下人微言轻,不是一句话可以化解得开,但至少今晚暂息争端,使在下不至为难,区区苦衷,务望大家多多体谅,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第四次跃起,突觉头部一震,顶门的发结被人抓住了,身形仍向前跃起,脑袋却要向后仰,这滋味真不好受,立即双脚向前,上体后倒,直挺挺平摔在地上,摔得全身骨头似要崩散了。
两人被摆平在堂屋中,宇文不弃拖张长凳摆在一旁坐下,手中把玩着从两人腰内搜出的两把尺二短bs。脸上有令两人心寒的怪异笑容。
“对!”展红绫点点头:“他跟郭正义并没正式交过手,不清楚对方的深浅,为了怕你吃亏,所以有必要先试试手,而郭正义是出手无情的,不得不预先作最坏的打算,临行前他交付我一粒丹,要我在天亮前赶来此地,如果情况正如所料,这步棋便没白下,当然,这粒丹也可能是为你准备的。”
郭正义一时没注意到陈灏奇特的神色,摇头低喂道:“贤侄说得有理,老化子亦有同感,孟少侠不但不如传言似的邪恶,而且人若仙露灵芝,内功更是惊人,涵养本性也善良,若老化子老眼不花,一切属实,而江湖流言委实太可怕了。”
宇文不弃站在那儿没动,容得双掌近身,平掌直探,只一抓一扔,英武年轻汉子立即双脚离地,一个人像断线风筝般倒捧出去,他想脚先落地,奈何身不由主,先落地的却是他的屁股,砰然一声摔了个结实。
郭正义看看身旁宇文不弃,见他日不转睛地盯着场中二人,神色奋发,神采飞扬,像是自己在与人搏斗一般,不禁心中暗叹,忖道:“这孩子到底年幼,不知眼前危机,这二人不但自身性命相搏,还关系整个丐帮命运,万一那少年一招失着,老二生死不明,自己内力未复,丐帮便要毁在这贼道之手。”
“慕容廉明后来也听到了这个传说,他略一琢磨,便断定是他十多年失去的剑鞘,心中既悔又恨,深知自己一生作孽太多,这暮年之时,难保不有高手寻仇,所以对于本门武功不敢一天放下,而且时时想练些神奇功夫,以御强敌。那剑鞘内既然藏着前辈大侠的武功秘笈,他怎肯放过如此良机?所以便处处与我丐帮为难,想要夺回剑鞘。”
慕容廉明道:“双仙一妖,把宇文不弃列为剑仙,因为他确有几分像老寿星,对人终日笑嘻嘻的,好像身上找不出半点邪气,其实他这仙字,还是很勉强,展红绫却真可以列上仙字,她一向为人正派,据说她一身武功,得之天台,剑法内功,也是玄门正宗,没人见过她武功究竟有多高,但我看至少也不在老寿星之下,她就是交友不慎,和一些老魔头混在一起,大家也就把她看成了黑道人物,唉!这也难怪,江湖上门户之见极深,许多自以为是名门正派,就瞧不起异派人士,她不和黑道人物交往,又和谁交往呢?”
“侠义道子弟,不可能向他寻仇。至少咱们宾阳客栈内的人。就不曾知道丝毫风声,更没有人参予。而且,侠义道门人子弟,决不会使用恶毒的暗器百毒无常锥那是死去将近半甲子,不曾调教过门人的百毒天尊游方,独步武林的霸道绝伦暗器。三十年来,从没听说过有人使用这种歹毒绝伦的百毒无常锥,可知定是心怀叵测的人,在兴风作浪造谣生事,恐怕是郝老魔玩的把戏呢?”
无巧不成书,宇文不弃突然发觉郭正义这套掌功与自己在无缘庵无意中偷学到的“般若三式”有许多不谋而合之处,如果能接合在一起,其威力将骇人听闻,而且施展出来,既非“般若三式”,也不是郭正义这一套,变成了宇文不弃的独门武功,这发现使他欣喜若狂,他暗地里不断地揣摩、思考,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苦练,简直就像是着魔,完全忘了自我的存在。
就在群丐惊骇迷惘中,陈灏陈浩二条身形已挟着排山倒海之气劲,朝宇文不弃扑至,满天重重掌影,如两片密密麻麻的天,往宇文不弃身上罩去。陈灏陈浩追随丐帮帮主多年,功力之深厚,招式之奇奥,已尽得丐帮真传,更是威猛狠辣。宇文不弃冷然一哂,双掌疾扬,迎空一圈,倏地五指微张,朝漫天掌影中飘忽莫测的拂下。
宇文不弃脸色微寒,逼人威棱自双目之中再起,沉声道:“我所以手下留情,礼让再三,并不是怕往后再多的报复,为只为五位都是献身匡复的忠义之士。五位既是献身匡复的忠义之土,不知珍惜有用之身,留为汉族世胄,先前途民,竟轻入虏都险地在先,为谈不上恩怨的私人间事纠缠不舍在后,不明不智,实在令人为五位惋惜。今巡捕营田光被杀一事已发,虏都各营铁骑尽出,已然展开明暗查缉,五位还是舍了宇文不弃,尽早离京吧!言尽于此,告辞!”话落,转身,径自往前行去。
这时酒楼中议论纷纷,一些忠厚长者,都发出会心微笑,他们都觉得这少女固然如滨水白莲,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