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窗中之人必定是个强敌,反手将剑撤了出来,他在这柄剑上已有了十数年的浸练,崆峒的“少阳九一式”又是冠绝江湖,一剑在手,他立刻胆气大增,微一分身,又窜回院中去。
他轻功不弱,落地时可说绝没有发出声音来,哪知眼前一晃,那人已由窗中掠了出来,轻功更远在地绝剑郭正义之上。
宇文不弃一抖手,就从腰间解下了丝条,再一抖手,只听“铮”的一声,他已从丝条中抽出支青光晶莹的细长软剑,含笑道:“这柄剑就叫做青藤,是一柄软剑,它是我师父昔年好友的随身兵刃,他一生没有传人,也只有师父个朋友,因此在他临终前,就把这柄剑送给了师父,师父就传给了我。”
灯光底下,剑气森森,寒锋逼人,果然是一口好剑!
“估计无所谓大胆不大胆,而是事实。天绝谷主一代魔中之尊,咱们也是侠中之雄,双方都是以好汉的面目,为义理而扬剑挥刀。当初咱们袭击天绝谷,是正大光明挑战叫阵,我相信贵谷主也会光明正大的,与咱们以好汉面目了断。咱们等候贵谷主的回音,就是对贵谷主有英雄好汉的看法和尊敬,咱们是尽其在我,至于贵谷主是否有这份风骨豪情,那是你们的事。”
墙头上,又多了个鬼面人。似乎,摆出的姿态真有入侵的气势。
郭正义的一袋酒才喝子两三小口?他那一袋酒则已去了将近一半。郭正义没动一下卤菜,他老哥则已啃光两条鸡腿,四个卤蛋,半边猪耳朵,六块五香豆腐干。
只要遇上有酒吃喝的,他从不n自己。
由四周激烈紧张,亢奋的凶杀,及郭正义背影所显示的黯然,失望与漠落,恰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宇文不弃望着他的背影,亦不由感激丛生,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暗道:“你走吧!带着一颗残破的心,只希望你从今后,能找到一避静之地以渡余年,参悟人生真谛,这争名夺利的世界本已不属于你的,何不还着洒脱超然的心情去重温往昔的英雄岁月?因为,人有那些才是真正属于你的。”
这位跟前三位不一样,前三位都是粗壮的中年人,一看装束就知道是江湖道儿上的爷们儿这位则是长袍马褂儿,俊逸白净非常斯文、典型个公子哥儿人。
公子哥儿人归公子哥儿人,这种天儿,难得他长袍马褂穿得上身,可是怪了,那三位大把大把的汗珠,混向衣掌水淋似的都湿了,连掌柜的热得鼻尖上都冒了油,他别说汗了,居然连一点儿汗星儿都没有。
他眼一扫,右侧架上还摆着几个绿玉瓶子,便窜了过去想拿走,忽又想到:“即使拿去这些瓶子,但是我不知道用法岂不枉然。”于是他又缩住了手,脚跟微顿,掠出屋去。
他刚掠过那青竹编成的短墙,心中便是一镕,原来墙外竹林侧的一小块空地上,除了地绝剑郭正义和受了伤的人绝剑展如烟外,还站着三人,两个人穿着蓝布道袍,另一个靠在他们身上的,却是俗家装束,像是也受了伤。
他随着话声转过脸来,看到了宇文不弃,本来已经扳下脸孔,大有不悦之色,但目光一对,他发现酒保领来的并不是伧夫俗客,也是一位少年公子,斯文一脉,底下的话,就缩住了,神色一怔,朝宇文不弃微微点了下头道:“没有关系。”
酒保连忙陪笑道:“小的知道公子爱清静,不喜欢俗客,所以普通酒客,小的不敢领到公子这桌上来,这位客官也是公子,二位可以聊聊,就不会寂寞了。”
“谷主如使用权谋手段,的确成功有望。”宇文不弃沉着地说:“以眼下的情势来说,两面树敌,四面楚歌,妙手空空的崛起,已经是郭某致命之伤,只要谷主向柏太空稍假以辞色,贵谷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再互相利用,郭某这群过了气的老朽,已注定了在江湖除名的下场。但谷主不作此图。深令郭某不解。”
男孩本已疲惫不堪,闻言胸脯一挺,头一抬,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娘,我不累,倒是娘您看您的手在流着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