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重新回复原来的沉寂。
慕容廉明背着手,来回走着,展红绫心细,看见他湛湛神光的眸里有着闪动的泪光,心想:“他倒是一个至性的人,方才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冷冷淡淡,此刻却偷弹泪珠,难怪啊,他是一教之主,威望所击,怎能随意露出心中的哀痛。”
厌恶之心一除,反而同情他了。
展红绫心不在焉,匆忙的望了三人一眼,低头走了过去,身边忽听一声冷哼,不禁抬起头来,那穿着一袭蓝布大褂,狗头虎目的壮汉正冷眼望她。
芳心顿时明白,适才发出冷哼之声必是此人,心想我几时得罪你们了,受你们白眼相待,心有不甘,她自幼养成的娇纵脾气,杏目一瞪,道:“随便侮辱人,你们是那一方好汉,如此不讲理,姑娘倒要见识见识!”
宇文不弃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当真有这等事么?”
“照你们的说法,怀恩是公忠之土,但我看也不见得,只不过是由于昔年皇上自叹无子之时,郭正义将太子已在西内长大之事奏闻,而怀恩则在一旁证实。这样,你们这一派所奉的太子才得见皇上,后来立为太子。换言之,他于东宫太子,有着私下的急情而已。”
宇文不弃现出一副不知相信好还是不相信好的样子。展红绫显然已看见了,又道:“当然他其后对太子大有维护之功,可是你想想看,如果他与别人都合不来,他能安然活到今日么?”
宇文不弃道:“虽然我也未见过展如烟,甚至对她的为人行事所知极少,但我却知道你不是展如烟。”
“展如烟向来行藏隐秘,天下间见过她真面目之人真是寥寥可数,所以你自称不甚得知她的事倒是实情,但问题却是你既不甚知悉她的为人行事,又如何断定我不是展如烟呢。”
“我告诉你吧!将来你便可以装得像一点了。”宇文不弃道,“试想她自为东厂的三大高手之一,世间已传扬开去无情仙子的外号,则她为人与行事自然极为冷酷无情,心肠之硬,定是天下有名了。因此她如果要杀一个区区如我之人,何须想法于迫使自己不能不下手?难道她心肠如此之软,还能博得无情的外号么?”
这一番理论虽是很浅显,但却极为坚强有力。
“那很好,你先瞧瞧我的兵器吧!”话声中一道寒光从树后飞出来,“刷”的一声插在地上。
宇文不弃脚边的地面俱是大块的古老青砖,质地坚固,可是这道寒光插入地上时,好像以快刀插入泥土中一般。光华敛处,但见那是一柄形式古雅的长剑,剑身泛出一履蒙蒙的青气,好像比一般的长剑稍稍窄了一点,所以一望之下,已知此剑非是凡品。
宇文不弃登时感到一阵寒气侵袭腿脚,可见得此剑名为“青霜”,实是名实相符,当真有霜寒之感。
他立即立马作势,这样他的手随时随地可以捞到剑把,攫夺此剑在自己手中。
郭正义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郭老,虎毒不食子,血毕竟浓于水,怎么说儿女还是自己的,有这种深明大义的儿女是福,我希望郭老速认令媛夫妇,看在他夫妻份上,我点到为止,望郭老早勒马,及时回头,三天之内,会合令媛夫妇回转西南,三天之后,我会再来,希望别让我知道郭老没离雍郡王府,甚至还留在京里,言尽于此,告辞。”
宇文不弃收手转身,仍往后头卧室行去。
郭正义既惊且怒,一抡猛攻,打算把主动之势抱回来,奈何宇文不弃掌中的铁棍灵蛇般吞吐,不但让他难以捉摸,尤其像堵铜墙铁壁,就是泼水却难泼进去,使得郭正义越来越心惊。
突然,宇文不弃手上的铁棍攻势更快,更猛,而且隐隐像有一堵气墙,逼得人透不过气来。幸好这只是一根铁棍儿,要是把利剑,岂不是更见威力。
郭正义何止心惊,到了后来,简直就没有还手之力了,突然,宇文不弃手中铁棍儿疾递,快得像电光石火,又像耀脸扑噬的一条灵蛇,一闪而至,正点在郭正义持剑腕脉上。郭正义痛澈心脾,再也受不了了,闷哼一声,软剑落地,抱腕疾退。
展红绫点头道:“你的话不错,可是南宫世家第七代主人南宫冷刀,自从四十余年前在弱冠之年,单刀挫败大江南北十占省四十六位英雄豪杰,取得黑白二道武林盟主之后,就坐镇河南南宫世家中。就是武林道上有什么纠纷或要事,他也从未出面,不过只要取他的南宫世家令旗,就是天大的事情,见了南宫世家令旗,也会迎刃而解,四十年来他从未涉足江湖一步,但他名号却有如丽日中天,武林道上对他却极端尊重敬仰,所以,我请宇文公子对于这件事,暂时不要吐露,免得节外生枝。
宇文不弃听了这番话,心中也感到事态严重,要知一个为众武林道所敬仰的人,如果有几个人平白指责他是奸徒,又有谁会相信你的话!何况自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当然更无人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