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可以破口大骂,但宛儿可不会与他骂街,趁着陈远露怯,宛儿乘势追击说道:“陈家身为一方大族,祖又出仕过县令,想必定然家风中正,为县民之表率。
而你陈远身为陈家子孙,即不想着考取功名为民造福,又不想着钻研商道为家积业,反倒干起这些寻花问柳,欺男霸女之事,你在外面作恶多端,你家里人知道吗!”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是啊,真给陈家丢脸。”
县令见宛儿没有继续追究造反的事,暗自松了一口气。
宛儿言语虽然厉害,但更厉害的是头脑,她可不会胡乱开炮。
之前给陈家扣造反的帽子,一是要否定陈远与马夫人的从属关系,这是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二是要让县令有所忌惮,断了县令公然偏袒陈家的念头。
只要效果达到了,宛儿自然不会真的指控县令支持造反,所以她话锋一转,开始拿陈家说事,对一个陈远当然要好过对整个陈家。
所以,为了避免矛盾从陈远一人扩大至整个陈家,宛儿先把陈家下夸了个遍,再指出陈远这个不争气的陈家子孙,不学无术在外作恶,败坏陈家门风,为的是把陈远从陈家摘出来。
如此一来,只需要对付陈远一个人就够了,也变相减轻了整个陈家给县令带来的压力。
县令如果选择了支持马统夫妇一方,也会从与陈家作对变成替陈家教子。
县令冲宛儿赞许点头,并不是赞许宛儿【app下载地址xbzs】的话,而是赞许宛儿的人,思维灵活,头脑清晰,口才出众,这小丫头不简单呐!
但是,即使是赞许,县令仍没有武断的做出选择,而是一语不发,继续观望。
陆远被气得直跺脚,但情绪是跟了,嘴却跟不趟,苍白反驳道:“谁寻花问柳了!谁欺男霸女了!”
陆尘佳闻言噗嗤一笑,随即正色说道:“寻花问柳之事是瞒不住的。**伤肝,你肝气消耗过度,所以你眼白发黄。而且泪堂发黑,是肾气大亏之相,想必已经不行房事,就连以后想延续陈家香火,恐怕都......”
陆尘佳从一个专业医师的角度,通过望观陈远气色,已经坐实了他寻花问柳的事实,并且还顺便指明了陈远房事不行,陈家香火难续。
围观人群瞬间沸腾。
陆星南却对这种沸腾感到费解,一个男人那方面不行,本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按理来讲,大家不是应该为他的不幸而感到惋惜吗?为什么很多人会如此兴奋?
更让他费解的是,很多女人要比男人更加兴奋,她们听到陈远不行的时候,情绪瞬间爆炸,比听到翠玉轩商品打折还要夸张……
陆星南就纳闷了,只是陈远一个男人不行,又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行,这算什么爆炸新闻吗?至于兴奋的蹦起来尖叫吗?
现在的陆星南还没有意识到,共情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事实很多人都不具备共情的能力。
多年以后,当陆星南再次回想起今天的疑惑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那是一个悲天悯人的答案......
宛儿的话拉回了陆星南的思绪:“陆姐姐说的没错,不仅如此,你指示家丁殴打马大夫,不顾马夫人意愿强行抢亲,这就是欺男霸女!
县令大人,您身为百姓父母官,是否应该替马大夫夫妇做主?是否应该让乡亲们信服?是否应该为天子守护一方子民?”
她这三个是否一问出口,直接把围观众人的情绪推向**!
在坐实了陈远的恶行之后,宛儿又将马统夫妇与陈远的矛盾,升级到官民之间的矛盾,再升级到君臣之间的矛盾。
陆尘佳配合宛儿,为百姓燃爆的情绪再添一把柴。
她抓准时机举起粉拳,大声呼吁道:“县令大人为民做主,铲除陈家败类陈远。”
一人呼吁变两人,两人变三人,三人变众人,霎时间,呼吁声响彻云霄。
陈远的心态彻底崩了,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家丁们都已经是脸色煞白。
面对着群众激愤的目光,面对着笼罩整片天空的声讨之声,陈远现在说破天际也已经无济于事,他的脸只剩下惊恐,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
陆星南的脑洞确实有点神经,当众人都沉浸在声讨陈远的情绪之中时,他却偏偏抽离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