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抿唇片刻,思忖着应该怎么开口。
但他的沉默却让景炎误解了,景炎心善,又重情义,马上声音就弱了下去,“阿漠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就是……我就是……”
他眼圈儿都有些红了。
程漠打断了他,“没事。阿惕,因为慎哥从没告诉过我,他从没有明白着告诉我关于他的取向,那么就算我看出来了什么,我知道什么我觉得什么,那都是我的猜测罢了,哪怕这猜测是准确的,这是慎哥的私事,我不能去质问他什么,我也不能因为我的猜测而评判慎哥什么,我当然也不能把我的猜测用来告诉别人,他毕竟是兄长,这点尊重还是该有的。对不对?”
比起程漠惯常的冷语毒舌而言,他此刻的语速不急不缓,声音也并不冷淡。
景炎听了之后,就点了点头,“是,是这么个理儿。”
但他还是很沮丧,表情里不难看出低落来,“可是!可……可他……可他是我哥啊!我哥!我就是……”
“没法接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带有歧视呢?”程漠挑了挑眉淡淡问了句。
“也不是……也不是歧视。但就是……我觉得我哥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啊,我哥从小到大多男人啊!”景炎说着又觉得自己有点狭隘,“我也不是说弯的就有多不男人,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啊!算了!我说不明白!”
程漠叹了口气,“慎哥完全可能是这样的人,要说表姨和姨父觉不出来也就算了,你一直没能觉出来我觉得蛮不可思议的,慎哥从小到大这么优秀,任何时候那都是最好的,但却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一个都没有。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慎哥又不像我有这一堆毛病,他三十二岁了还没有女朋友,还不足够说明问题么?”
景炎微微张着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程漠说,“那是慎哥的私生活,他的私事儿,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漠心说,阿惕会这么大冲击,恐怕是看到了慎哥和贺远舟……程漠倒是早就看出来他们之间有点什么。在上次贺丰年搞的宴会上,程漠就注意到景慎看贺远舟时的眼神有些不同。
又听景慎说,贺小船可不是你的情敌,别太紧张了。
程漠毕竟和景阿惕这种粗神经不一样,后来就慢慢捋过来了。为什么景慎会那么笃定贺小船与叶棠没什么。
当然没什么,贺远舟都弯成回形针了,就从来没有过女朋友。
尽管程漠已经预料到景阿惕大概是看到了慎哥和贺远舟,但也没有料到,景阿惕看到的是那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我喝多了,忽然想起来你说我哥也来了,但我就没见着他呢?我无聊嘛,你又和叶棠先走了,抛弃了我,我就找我哥,就找到后院,没找着,我困了我就在庭院里睡着了。”
“没多久就被蚊子叮醒了,我酒也醒了些了,我就准备走,也没有之前那样借着酒劲找我哥了。结果无巧不成书,我不打算找了,却路过一间房,那破庄园里的客房都是一楼,那窗户……窗帘就剩一道缝。我就只扫了一眼,就一眼!”
景炎说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程漠摆了摆手,“行了我明白了不用说了。”
难怪阿惕会丧成这样……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一来给的就是最刺激的画面。这还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