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赶忙拉了一下清雪,示意她少说点话。
徐寿此时似乎情绪好了一些,从徐不举…啊呸,从女人的哭啼阴影中走了出来,竟然笑着开始与那位清雪开始交谈,连江安从他身上把镇国公府的腰牌给摸走也不管不顾。
江安神秘一笑,有鸡一安情。这似乎比上青楼更能替徐寿治病,有搞头有搞头。
“老鸨子,你跟我出来。”江安对震惊的忘了动弹的老鸨子拽了出来,方才还夸你会来事儿,现在怎地就这么没有眼色。
“清雪还在里头,她万一再哭了惹怒了那位公子可怎么啊”
“没事儿,这次不会哭了,呐,看这个。”江安把镇国公府的腰牌递给她。
老鸨子定睛一瞅,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头发抖地指了指里边的徐寿,又指了指手上的牌子,惊疑不定,江安点了点头。
老鸨子身子一软,然后就要冲进去把清雪给拉出来。
“诶诶诶?你这是干嘛?”
“小公爷,那可是小公爷啊,万一清雪冲撞了小公爷,这怡红院的头怕是都不够杀的。”
“那又怎么样,小公爷也是人,小公爷也有七情六欲。”
“公子,你是说?”
“嗯,我让你看牌子不是让你现在去把清雪拉出来,是让你保一下这个姑娘,能否做到?万一有哪些不识抬举的,你就去镇国公府通报小公爷,他自会替你扛住压力。”
“哎呀,这是好事儿啊,老身定保清雪无虞,不对,我现在就把清雪的名字从那接客的名单里除了去,我现在就去。”
胖老鸨一扭一扭地走了,脸上已经笑得看不见眼睛,江安听着屋里头时不时传来的徐寿的笑声,暗暗想到,寿啊,就凭我为你做的,到时候你儿子认我当个干爷爷不过分吧。
哈哈哈哈哈。
徐寿和清雪腻歪个不停,江安干脆又点了一桌酒菜继续自斟自饮,本来就是来替徐寿治病的,现在有了这么好的一副药,岂能轻易放弃?
当徐寿和清雪谈人生理想之时,礼部会考司确实一片繁忙,成百上千份试卷经过弥封,誊录,对读之后被发放到各考官手里,而负责整个评卷事宜的则是朝廷的从二品大员,礼部侍郎。
弥封,即收卷后,首先将卷子交给弥封官,把考卷上考生的姓名、籍贯等个人信息,全部折叠起来,用空白纸覆盖弥封后,加盖章印,以防考官窥的考生身份之后影响主观判断。
不过,即便考卷弥封,还是有一些不法考官胆大妄为,凭借辨认考生字迹作弊。为了根除此类弊端,便设誊录院。由书吏誊抄科考试卷,考官凭借誊抄副本评卷。
考生的原始试卷因用黑墨书写,所以称为“墨卷”;而誊录后的卷子,都是用红笔写的,故称为“朱卷”。
对读,则是对誊录制度的一种补充。所谓“对读”,即为校对。由对读官将墨卷、朱卷一起交给各位对读生校对,看誊录是否有误。
经过这多种措施处理之后的试卷,成了字体相同,笔墨相同,毫无错漏的试卷,考官舞弊的可能自然大大减小。
此外,礼部五个部分的试卷分别给五位考官批阅,比如某位考官只批阅度支,那么他就只能接触到度支这一部分的朱卷,此举一来是为了分工合作加快批阅速度,二来也一定程度上可以杜绝偶然性。
而这样的分工,有好几组。
“这张刑罚答的不错,竟然只有最后两题未答上,老夫此前一观我今年会试的试卷,这刑罚一部分可谓是奇案怪案层出不穷,便是仍有两空,此卷亦为上佳,我武国果然天佑,人杰地灵,岂有不兴之礼?”一位考官拂须说道,显然甚为满意。
“张大人少见多怪了,方才我还批阅到一张答满了的刑罚卷,此人甚是大才,当入职刑部,便是进入大理寺,怕是也不在话下。”
“答满,不可能,刑罚一部分最后二题当真是离奇古怪,线索极少,举子尚未接触这人间事,怎能洞悉真相?”
“张大人莫不是瞧不起我等人品,认为我等在说瞎话哗众取宠不成?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那张朱卷,就在侍郎大人案头,哼。”
“孙大人误会了…”
当此位孙大人气冲冲的往礼部侍郎的房间走去的时候,却见到两位小吏正急忙的往外跑去,礼部侍郎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拳头紧握,只盼着这两个派到工部和国子监的小吏可以跑的快一些,再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