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硕的府邸位于天京城东面的大官一条街中,可以在这条街上开府的无不是当朝大员,如户部尚书张闻之,工部尚书杜秋,当然,还有镇国公徐某人的宅子自也在此,还霸占着最好的位置。
路过镇国公府的时候,府里的下人瞧见了徐寿正准备见礼,却看到徐寿直接走了过去,理都不带理的,下人只好把少爷你走错了,这才是咱家这句话憋在了心里。
黄府在这条街上的中间位置,江安一行人带着佩刀披甲的兵卒兴师问罪自然是引起了街头街尾人家的注意。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各个府里的人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看热闹的标配,瓜子茶水,可是一瞧见走在首位怒气冲冲的李定远,咣当,大门一关,还敢看李将军的热闹,不要命了,谁爱看谁看,反正我不看了。
于是本来叽叽喳喳的街道上瞬间冷清了,但是有一户人家却例外,那就是户部尚书张闻之的府邸。大门依旧开着,还出来了一位正值双十之龄的女孩儿,看着李定远带着这么多人往前走,红润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然后就直接跟了过来,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李定远身边。
“李伯伯,您这是干什么去啊?抄谁的家?带我一个,我就看看,不进去。”
江安一脸古怪,奇异的目光扫到这位女孩儿的身上,她就看看,不进去,她怎么进去?嘿嘿嘿。
只见这位女子生的极为貌美,身高与觉得自己还能长的江安相仿,头发没有像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打理的精致,只是在后脑粗略的绑了一下,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马尾。一双丹凤眼,明亮的黑眼珠时刻都在咕噜咕噜打转,极有灵气,开合之间似有光芒迸射,让人深陷。琼鼻小巧,下面生了一张樱桃小嘴,此时正被胭脂涂的红扑扑的,这红润分外妖娆,让人欲罢不能。
江安可是从开放的时代过来的,早就免疫了这种魔法攻击,已经到了阅尽天下那啥,心中自然无码的程度,还会被这种美色给吸引?
会的,江安不动声色的跟徐寿换了个位置,不敢再去看那个女孩儿,真的是太好看了啊,古代人盘的花里胡哨的头发一直让江安引为遗憾,自己最喜欢的黑长直竟然一个也没有,哪知道今天去踹门竟然碰到了一个。
江安和徐寿换了位置,徐寿不干了,着急忙慌的又跟江安换来回来,藏在江安身侧,不让自己露头。
“小寿子,不要藏了,姐姐已经看到你了,咯咯,快给姐姐说道一下你们这是去干嘛?好玩不?带我一个呗。”
徐寿如丧考妣的站了出来:“我们去抓人啊,张姐愿意来小弟自然欢迎啊,你看,这天都因为张姐的到来而明媚起来了。”
江安看了看本来晴朗的天空一块云彩飞来正好遮住了太阳,天色骤然一暗,嘴角扯了扯,就说他最能作死吧。
“小寿子,你的意思是我来了这天就黑暗下来了吗?”女子走过来揪住了徐寿的耳朵。
“哎呦呦,张姐快松手,疼,我错了我错了,都是他,都是他叫我这么说的。”
江安傻了眼,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指着我干嘛?我会说这种骚话吗?不过他看着徐寿投来的救我一命,定有重谢的目光,准备背了这个锅。
“咯咯,这位小哥倒是面生啊,天京城什么时候有了你号人物啊?”
“我本来就不是天京城的,当然面生,我其实来自M78星云。”江安拱了拱手,一脸认真。
“咯咯,有意思,江安,天都府永安县太平村人氏,曾献赈灾指南,曾创作脍炙人口的孙悟空的故事,曾得陛下特许参加会试,曾在会试中答满五卷…”女子忽然凑到江安耳边,继续说道:“并且全对。”
说完这位女子就继续笑吟吟地看着江安,想瞧瞧这位被父亲称赞为百年不遇的人才,到底会如何作答。
“姑娘,我知道默默喜欢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关注他的消息真的很辛苦,但是感情这个事吧,得需要你情我愿,我已心有所属,所以,不得不拒绝你的默默关爱了。”
女子脸上的怒色一闪而逝,随后就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知道江安肯定已经猜到了她是谁,还能这么说话,有意思,有意思。
“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哎,我肚子里的孩子看来一出生就要没爹了。”
“咳咳…”竟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真敢说啊,张上心。
看到徐寿要往后躲江安就猜到这个女子的身份了,张府出来,跟李定远似乎很熟,徐寿很害怕,除了张上心还能有谁。
江安在腰间摸了摸,好不容易找出一枚铜钱,放到张上心手里,一脸痛心地说道:“这是我伺候那些贵妇挣来的血汗钱,拿着,给咱孩子买糖吃。”
伺候?贵妇?
这次轮到张上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嗽了两下才缓过来。
徐寿早已经不行了,双腿打摆子,想随时跑路却腿软的跑不动路,咬着嘴唇强忍着看到张上心这个小魔女吃瘪要露出的笑容,嘴唇的都快咬破了,心中给自己的兄弟竖起了大拇指,牛掰克拉斯。
“好了,越说越没个样子了,一个没嫁人一个没娶亲,让人听见你俩还怎么活啊,滚滚滚,都给老子闪一边去,听见你们说话老子就心烦。”李定远不耐烦地把江安和张上心分到自己身旁两侧,省得再吵。
谁知道张上心还偷偷朝江安抛媚眼,江安打了一个寒战,不再理会他,扶着腿软的徐寿,鄙视的说道:“至于吗?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啊,把你吓成这样。”
“普通?普通的女孩子会把肚子里有孩子挂在嘴边?”
江安撇撇嘴,这算什么,几千年之后脱光了在大街上跑的人都有。
“爷们儿点,咱是去踹门的,看到你这样门还没踹,气势就先输了。”
“那是你没被她打过。”
“她很能打?”
“你觉得几个你可以打一个我?”
江安大言不惭到:“两个我就可以。”
徐寿鄙视到:“呵呵,实话讲,五个你才能将将近了我的身,没错,你就是这么弱鸡。”
“…”江安嘴角扯了扯,暗叹到这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吗?
“而张上心,可以打我五个,明白不?”
江安扭过头去,看着张上心的细胳膊细腿,有些怀疑,你的,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干活。
“不信算了,早晚有你受的,到时候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不过刚才你那么说他都没踹你,奇怪,你是不是认识她?”
“不认识。”
在徐寿一路的喋喋不休之中,一行人来到了户部左侍郎黄硕的府邸,围墙破旧,甚至有墙皮想要脱落,黄府的牌匾似乎也已经用了许多年,分外陈旧,鎏得金都已经掉了许多,大门之上的红漆也深一块浅一块的,是那种被反复涂过的样子。
张上心低声说道:“别被骗了,便是那街尾最末的几户人家也不至于修不起大门,他这是做给天下人,做给陛下看的,据说,从来没有人知道黄府内部是什么样的,去过的人也都三缄其口,神神秘秘的,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已经想抄他家很久了,今天终于逮住机会了。”
江安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张上心,嘴角扯了扯,张闻之自己也见过,儒雅有风度,怎么女儿是这么个玩意儿。
李定远可不管这大门怎么样,他只要黄书琅,张开嗓门就喊道:“呔,黄硕你赶紧给老子出来,把黄书琅交到老子手上,犯了事儿就藏起来,京兆尹管不了你,老子可不怕你,人呢,给老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