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衙门。
寇季正在正堂内摘抄人名,已经化身为寇季长随的张元,匆匆进了门。
“小少爷,朝堂上有回音了。官家已经在朝堂上抛出了那几个官员的卷宗,朝堂上有一半的官员赞同给他们升官。
老爷吩咐三司会同吏部,给他们论功封赏。”
张元进了正堂以后,弓着腰,快速说完这番话。
寇季提笔的手一顿,笑眯眯的道:“如此甚好,你去府上的账房支取一些钱财,即可赶去新平县,让佛头山上的那些土匪们闹出点动静来。”
张元愣了一下,躬身答应了一声,退出了吏部衙门。
寇季低头继续摘抄人名。
足足摘抄了一大章,然后拿着人名单,出了正堂,找到了考功司郎中,递给了他,淡淡的吩咐道:“这些人今岁的政绩、风评递上来以后,全部下下评。”
考功司郎中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茫然道:“寇侍郎,这是为何?”
“为何?”
寇季冷冷的一笑,“因为他们得罪了我。”
考功司郎中闻言,一脸愕然。
许久以后,他拿着名单,躬身一礼,“下官明白”
寇季背负双手,等考功司郎中走后,阴测测的笑道:“一个个以为得罪了我,我不追究就没事了?那是因为我没掌权,只要我掌了权,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只要我在吏部一天,你们这些人就别想升官。”
“”
此前寇季在保州的时候,有不少人背地里给寇季使过绊子。
比如那些自己不敢出面,却背地里派人过来找寇季讨马的官员。
寇季一个个的都用小本本给他们记下了。
如今掌了吏部的权,自然要毫不客气的报复回去。
虽说目前官员升迁的权力,有一大部分在三司。
但帮官员们评判政绩、风评的权力,却在吏部手里握着。
寇季只需要给这些人打一个下下的评价,纵然三司想帮这些人升官,也做不到。
除非他们找上寇季,重新给官员们的政绩、风评,评判一下。
做完了这些,寇季出了吏部衙门,坐上轿子回府了。
回府以后。
他照例洗漱了一番,吃过了一顿便饭以后,换上了一身衣服,赶去跟向嫣幽会。
经过了一个月的深入了解,在寇季连哄带骗下,向嫣这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还是被寇季偷吃了胭脂。
向嫣羞的三天没搭理寇季。
寇季也知道向嫣害羞,但他更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始,就得更加得寸进尺才行。
所以寇季闲暇的时候画了几张图,又让府上的匠人们做了一些小玩意,拿去哄向嫣开心。
只是天不从人愿。
寇季刚出了府门,没走多远,刘亨就跨马到了寇季身边。
瞧他的样子,似乎很着急。
他马骑的太快,到了寇季身前紧勒马缰绳,马也没有停下,一直奔到了寇季身后一丈远以后,马才停下。
他跳下了马背,快速的跑到了寇季面前。
“四哥,出大事了。”
刘亨焦急的喊着。
寇季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汗巾,递给了汗流浃背的刘亨,“擦干了汗再说。”
刘亨拿过了汗巾,胡乱在自己额头上抹了一把,焦急的对寇季道:“川府的百姓把川府的衙门给砸了!”
“嗯?”
寇季眨巴了一下眼睛,略显疑惑的道:“川府的百姓造反了?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朝廷调遣大军去平叛?为何我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也不见我祖父调兵遣将?”
刘亨摆手道:“百姓们没造反。”
寇季更疑惑了,“你不是说百姓们把衙门砸了吗?衙门被砸了,还不算造反?”
刘亨跺了跺脚,焦急的解释道:“百姓们砸了衙门,事出有因,算不上造反。”
寇季恍然大悟,沉吟道:“既然不是造反,当地的官员自然会处理。你这么焦急做什么?难道此事跟你有关?”
刘亨摇头道:“此事跟我无关,但是我兄长被牵连在其中。”
“那个?”
“刘从德!”
“那个棒槌?”
刘亨一脸幽怨的看向寇季。
寇季打哈哈道:“失言了,失言了”
见刘亨仍旧一脸幽怨,寇季转移话题道:“你兄长刘从德常年居住在汴京城,怎么会跟川府扯上关系?莫非他派遣了一大批狗腿子,去川府抢劫了?”
刘亨哼哼道:“不是”
寇季疑惑道:“那是什么?据我所知,能惹得百姓民怨沸腾,怒砸府衙的事情,可不多。”
刘亨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兄长也是受害者。四哥你可还记得之前慕家找上我们共同创立交子的事情?”
寇季微微一愣,缓缓的瞪大了眼,愕然道:“慕家创立交子,惹上了麻烦,找到了你我,你我没帮忙。然后又找上了你兄长刘从德,如今慕家创立交子出了问题,你兄长也栽进去了?”
刘亨丧气的道:“不是慕家找上的我兄长,而是我兄长找上的慕家。慕家原本是看不上他的,可他借着你我的名头去跟慕家谈,慕家还以为他是你我派遣过去专门谈生意的,就答应了他。”
寇季听到这话,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从德是一个志大才疏的人,这个他知道。
只是他没料到,刘从德居然会耍一点小聪明,更没料到的是,刘从德好不容耍了一次小聪明,就栽进了沟里。
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沟。
寇季左右瞥了一眼,在路边找到了一个酒肆,邀请刘亨到酒肆里坐下,慢慢聊。
刘亨到了酒肆前,把手里的马缰绳甩给了酒肆的小二,对着酒肆里落脚的客人大喊了一声,“都滚蛋”
他心情有些不好,所以出口难免跋扈了一些。
酒肆的老板看到了刘亨这个纨绔子弟出现,并没有惧怕,而是主动迎上前,躬身道:“小人见过公子,虽然不知道公子是那座府上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