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外头走走停停,一不小心却在这片漫无边际的纯白中迷了路。她们原本想绕回村里的商业区,没想到中途拐上一条错误的岔路,竟一路走到村子的外缘地带,到了一个偌大的椭圆形冰湖边上。
司妈妈提议原路返回,司甜却突然生出顽皮心思,拉着她在冰上来了次双人舞。
她跳男步,司妈妈跳女步,两母女身高相差无几,穿得也都圆滚滚的,挑起华尔兹来一点都不优美,甚至十分笨重滑稽,却也好玩得紧。
第二次踩到司甜的雪地靴后,司妈妈笑着说:“哎,好些年没跳过舞了,都生疏了。”
司甜嘴角的笑意再次凝滞。
但她没有不醒目到问出“难道你平时跟爸爸出去应酬都不跳舞吗”这种愚蠢的问题,而是笑嘻嘻地拉着司妈妈跳起了其他舞蹈。
她微微踮起脚尖,举高双手,做出个不伦不类的芭蕾动作,开始慢悠悠地转圈。
“妈妈你看,我这是货真价实的天鹅湖,还是冰湖呢你也一起来吧”
司妈妈被她逗得笑不可支,连话都说不上来,只顾着边笑边喘气。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就你这还天鹅,就没见过这么胖的天鹅,怕不是变种的吧?”
母女俩愣了愣,转头看去,树后面便冒出了个头戴毛线帽、穿着一身黑、手里还提了个木桶的古怪男人。
黑发黑眼,轮廓立体而英俊,却是最熟悉不过的东方面孔。
司妈妈马上收起笑容,不客气地回怼:“你这人怎么没半点礼貌?我女儿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吗?”说罢,她拽着司甜就要走。
司甜却默默看向因嘴贱被怼而心虚的东方男人,犹豫着要不要相认。
对方却露出个诧异而不好意思的笑:“抱歉,是我多嘴了。司甜同学,你不打算替我们做下介绍吗?”
虽然司爸爸和沈季禹早有往来,可司妈妈从未见过此人,只是知道这人的名字。
此时听得对方喊出女儿名字就格外纳闷,她犹豫着问:“这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吗?”
司甜默了默,只能顺着老狐狸递过来的梯子往下走。
“是的,这位是沈老师,教我们,呃,一门选修课。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沈老师,哈哈,真是太巧了。沈老师还是那么爱开玩笑!”
最后四个字她是咬牙切齿着说出的,还要附上一枚大大的“灿烂”笑容。
司家发迹时间不长,司妈妈除了手头比过去有钱些,和大多数妈妈辈没什么两样,对老师二字有着天然的敬畏和尊重之心。
她顿时将方才的一幕理解成误会,人身攻击般的嘲讽变成了友善的调侃。
“确实很巧啊。沈老师跟家人朋友一起来玩吗?哎呀您穿得这么少不冷吗?您这是要去打水吗?”
司妈妈热情地招呼了一番,最后的问题却因为看到沈季禹手里的水桶而硬生生中途拐了个弯。
沈季禹笑着解释:“不是,是来钓鱼。”
他稍微解释了下手里那个大桶里拉拉杂杂的工具用途,又客气地问她们是否要一起,尝试下冰钓这项有趣的活动。
司甜神情有些微妙地看了看四周,确认视野范围内确实没有第四人了,还是忍不住怀疑老狐狸故意避而不答司妈妈第一个问题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