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一页,我们都会期待什么?
她的日记里有新的一笔,出现了另一个人,还没有姓名,也没关系,后期补上就好了。
当一个女孩惦记一个男孩时,她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做的,除了把他记在一个精致的小本子上。
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把他记住吧。可惜我们不得不承认,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令人震惊的特点,那就是遗忘的速度,惊人地快。有些时候,郝芊不愿意遗忘,她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每到深夜,留着她一个人思考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人为什么要有遗忘这个功能啊!这种能力一点也不好,她常常嫌弃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要是记起来了,就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方亿阳了吧。
那种一见如故、似曾相识的感觉,想必真的不是前生今世啊!那童年的回忆里,一定会有他的存在,虽然从别人口中也听到不少,但是她好想去亲自领会那时候的感觉啊。听别人诉说她身上的故事,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这算什么?
两人一起坐在教室中央,许多人都喜欢关注他们两个都一举一动,夸大了他们相互间说的话,放大了他们对彼此的小动作,闲言碎语满天飞。
郝芊:“为什么小时候不会写日记呢?要是那时候写了,我就不会忘记一些事了!”
方亿阳放下手中的笔,说:“我姐说有两个说法,但我觉得都是忽悠人的,你要听吗?”
郝芊:“嗯,你说吧,管它是不是真的,有个说法也有意思,反正这种问题就像是在问人是女娲造的还是猴子变的一样。”
方亿阳:“嗯,对,玄乎得很,难以研究出来,但又特别吸引人。”
郝芊:“是呢,没有答案的事物就是有一种特别的魔力。”
方亿阳把她领回了原来的话题去,说大脑的记忆是拼图式的。比如小学毕业典礼的仪式,它由舞台、鲜花、拍照、毕业等信息构成,这些信息放在大脑里,然后你需要找到一条线,把这些打散的信息拼好,才会完成“回忆”这个动作。
郝芊疑惑,问:“那条线,是什么线?”
方亿阳:“这条线,其实就是,感觉。”
郝芊:“感觉?”
方亿阳:“记忆之所以要以这种方式储存,可能是因为我们生命里,所需要发生的、经历的事件太多了,这样存贮会更便捷。”
郝芊:“额,便捷?好牵强啊!”
方亿阳:“你想想拼图,一大块挂在墙上,需要很大的空间吧,我们生活中的一次事件就是一块拼图,而我们的生命就是一间小屋子。而那么多事件,就需要很多拼图,把拼图都拼起来,是不够位置的,所以我们需要把拼图拆成一小块一小块,就是便捷。有条理的人会把同一件事的拼图放在同一个罐子里,而缺乏条理意识、逻辑思维的人,可能会将拼图打乱,随意存放。”
郝芊:“那这种人啊,会记忆错乱。”
方亿阳:“嗯,这种人不少的,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把某几块拼图弄混。”
方亿阳接着说刚刚的问题:“不过这种方式,会带来新的问题。”
郝芊:“什么问题?不是挺好的吗?还挺有趣啊!”
方亿阳:“就是,屋子里越来越多的新拼图进来,老旧的拼图就会被移出屋子。就是拼图太多了,我们都会选择遗忘一些,就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释怀了,情绪淡了,感觉浅了,想要去找碎片,拼起来的信息就越来越不完整。”
郝芊:“所以,就遗忘了。”
方亿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