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儒笑道:“还是师爷聪明。”
师爷道:“若老朽所料不差,最迟明儿贺家的礼就到了。”
没等到明儿,王成儒刚吃了晌午饭,管家就进来道:“回老爷话儿,大老爷跟二老爷来了。”
师爷捋了捋胡子道:“定是贺丰求了两位老爷过来跟大人疏通的。”
管家呐呐的道:“两位舅爷看上去不大对。”
那意思就是说不像来送礼的,话音刚落,就见王成才成贵两人从外头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王成儒是死不待见这俩混账,成天就知道吃喝嫖赌,正经儿事一点儿不干,王家那么大的买卖,生生就败在了这两人手里,不是鹿城外的买卖撑着,王家早完了,就算现在也是个空架子,偏偏是本家兄弟,不好一下子斩断来往,就看这两人这狼狈样儿,真不信是来送礼的。
王成儒还真冤枉了俩人,这哥俩儿,昨儿得了贺丰的话儿,两人回家商量了一晚上,觉着给王成儒五千银子就不少了,剩下的五千两,两人对半分了,能过上大半年舒坦日子呢。
打好如意算盘,就等着贺丰送银子,眼瞅都快晌午了,才见贺家的管家姗姗而来,哥俩送着管家走了,一看,却犯难了,是一万两银子一张的银票。
哥俩只能出门先奔着钱庄,换成了三张,一张王成才揣在怀里,另外一张先搁在王成贵身上,商量着等见了王成儒办成事儿再分银子,心里头急,从钱庄出来往府衙走的时候就想抄近道,从市集中插过去。
不想就遇上一对结伴来的要饭花子,哄一下冲了过来,两人躲之不及,连人带马,加上牵着马的随从都给冲散了,气的只骂街,王成贵还抓着个花子踹了两脚,才算解了气。
两人掸掸身上的土,重新上马,再摸身上的银票,两人唬了一身汗,知道遇上白日鬼,忙撒丫子追了过去,早没影儿了。
两人围着赤戎城找了两圈,什么也没找见,只得空着手来了,见了王成儒,把事情经过一说,王成儒真是吃了他俩的心都有,可面儿上却道:“莫说没了,便你们送来,我若收了,岂不犯了朝廷律法,咱们万岁爷常说,为官者首要戒一个贪字,你们俩这莫不是害我呢,念你们是本家兄弟,且饶你们这一回,若有下次,莫说我不念兄弟之情。”说着一甩袖子进内院里去了,把两兄弟干晾在这儿。
王家两兄弟一愣,对看了一眼,心说这话头可不对,当官的要戒一个贪字,别的官许有可能,他们这位堂兄最是个贪银子的官儿,再说,这一万两银子可是贺家的,他们拿了办不成事儿,贺丰能饶的了他们吗。
贺丰可是心黑手狠,跟江湖上的人又有来往,真要是一下黑手,他们哥俩这条命越想越怕,一把抓住师爷,师爷急忙道:“二位爷,我就是一师爷,您二位别为难小的了。”说着也忙着走了。
兄弟俩悻悻然从府衙出来,回家越想事儿越不好,一商量,得了,跑吧,先出去避避风头再说,丢了老婆孩子不顾,跑没影儿了。
哥俩前脚出了赤戎城,后脚就有人报给了月臻,月臻笑的不行,跟何瑞道:“这才是活该呢。”
何瑞道:“真是活该,可有一样儿,虽说咱们截了这一万银子,到底没除了贺家的根儿,贺丰要是再给王成儒送银子,怎么办?”
月臻道:“跟安家这拼下来,贺家早就伤筋动骨,一万现银拿出来,恐都不易,还送,除了他回春堂的铺子,他舍不得呢,不过,王成儒的确不是好东西,上回安家跟贺家斗的时候,他没少两边儿吃,估摸这一回,也打算这么对付杏林堂,你去再办一件事。”说着在何瑞耳边交代了几句,何瑞忙着去了。
小翠把茶放到她手里道:“一早起来连口水都没喝呢,这么下去要病了,对了,小顺子来了,正在外头候着,我看他背着包袱呢。”
月臻皱了皱眉:“让他进来。”小顺子一进来,跪在地上就磕头,月臻一愣,急忙扶他道:“许管事这是做什么?”
小顺子道:“公子,我们家爷说了,您要是不收奴才,不让奴才跟着伺候,就让奴才回家,奴才哪还有家啊,自打小就进了候府,后来跟了小王爷,公子,大公子,您可可怜可怜奴才吧。”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月臻道:“你别哭,我收你,收你还不成吗,你们家爷呢?”
小顺子抹了把眼泪道:“我们家爷回京了,下个月是万寿节,每年万寿节,我们家爷都得进宫,今儿一早交代了小的就走了。”
“他,还说什么了?”小顺子道:“我家爷说,等大公子您忙过这阵儿,得了闲,去京里走走。”
月臻心说,我得不了闲儿,留下小顺子不就是为了监视她吗,当她傻啊,这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