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臻笑道:“倒是真有这么一种人,痴迷于某样东西,便什么都不顾了,越是这样的人,越可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着跟书齐道:“好好跟着安哥哥学本事,赶明儿也好管着咱家的庆福堂,姐姐这是赶鸭子上架,强逼着也学不出什么了,都指望着你了。”
书齐道:“二姐姐才厉害呢,我听见那些掌柜的私下里说,二姐姐是天下最有本事的人呢。”
月臻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将来比姐姐本事还大,你书念的这么好,姐姐应该给你奖励,小翠,我车上的东西可搬进来了?”
小翠忙道:“小顺子那辆车的东西都搬到东厢房里头去了,还没开箱呢,公子车上的提盒在这儿,可是这个?”说着,把提盒放到了炕桌上。
书齐好奇的看着那个提盒,虽是提的,却有三层九个小抽屉,抬头看了看月臻,伸手抽出一个抽屉,是孔明锁,又拉开一个抽屉,是泥叫叫,放到嘴里一吹,声音清脆好听像百灵鸟,还有不倒翁,泥人,布偶,小银船整整九样儿玩意。
孩子哪有不喜欢这些的,书齐眼睛都放光了:“这,这些都是给我的?”
月臻摸摸他的脑袋:“嗯,都是给你的,明儿是小年了,这过年,皇上都封了御笔,咱们书齐也应该歇歇,别念书了,好好过个年,过两天,我让小翔子带着你放炮仗去”
“大姑娘,您看这些”清儿打开月臻从京里带回来的箱子,小翠也不禁愕然,两个箱子,一个是各色玩器摆件儿,虽多是些珍惜难见的东西,却也说得过去,第二个箱子,却是一大箱子的衣裳,男女各半,小翠摸了摸那衣裳料子,竟是生平仅见,心道,莫非这是贡上的衣料。
清儿道:“姑娘,您再瞧这件儿,这颜色好不鲜亮。”说着从里面拿出一件大红的皮毛斗篷道:“这一定是兔子毛的吧,摸着真软,不过,没见过有红兔子啊。”
月臻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识货的丫头,什么兔子毛,以前听人说过,有一种火狐浑身都是宝,尤其那皮毛若做成衣裳,披在身上,比什么都暖和呢,想来这个就是了。”
清儿咂舌:“您瞧这件斗篷,从上到下一根儿杂毛不见,通身的红,这得多少狐狸皮才能做这么件儿斗篷啊,对了,刚二姑娘身上可不也穿着这么一件儿。”
小翠略沉吟,心道,想来南宫卿燝知道月臻尚在孝期中,不好穿鲜亮的颜色,这才放在箱子里送过来,倒是个底细的人,只不过,这样的物件又哪是寻常可见的。
小翠道:“好生收起来吧,待我问过月臻再说。”
清儿应一声,忽的低声道:“大姑娘,您说小王爷这般上心,二姑娘要是有天成了王妃,咱老爷泉下有知,还不高兴坏了啊。”
小翠道:“这话在外头不可胡乱说。”
清儿吐吐舌头道:“大姑娘当奴婢傻啊,在外头自然不说的,可瞧咱们二姑娘的意思,恐小王爷抬大轿来抬,也不一定能应呢。”
小翠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家二姑娘如今满脑子里都是银子,哪还想得起旁的来,终归年纪还再过一两年,许就好了。”
清儿笑道:“奴婢瞧着,再过一百年也一样,咱二姑娘那个性子怎么也变不了的。”小翠也跟着笑了,侧头望了望窗外,又落雪了,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转过天是小年,余家虽不能贴窗花吊吉祥钱儿,却也分外热闹,书齐的病好了,一大早吵嚷着要出去找小翔子放炮仗,小翠生怕他刚好又着了风,只是不应,书齐一溜烟钻月臻屋里去了,磨着月臻说昨儿二姐姐应的去放炮仗。
月臻给他磨的没法儿,摸摸他的头,跟婆子道:“给他把那个灰鼠皮的坎肩穿上,帽子戴严实了,送他去找小翔子,跟小翔子说,看紧些,别让火崩着他。”书齐欢呼一声跑了。
小翠道:“你呀,怪不得他心心念念盼着你回来呢,只你由着他的性子。”说着,却不禁笑道:“刚来那会儿,书齐可不都怕死你了,老远见了就躲我身后头去,跟避猫鼠似的,如今倒成了个猴儿。”
小翠想起那时候,也不禁笑了:“七岁的男孩子正皮呢,书齐算老实的,天天念书,好容易过年,该让他松散松散,免得成了书呆子。”
小翠想起昨儿那两个箱子,低声道:“你可知你带回来的那两个箱子里是什么?”
月臻道:“什么?临上车,南宫卿燝让人搬上来的,左不过一些玩意吧。”
月臻好气点了点她的额头:“平常那聪明劲儿呢,这会儿倒一点儿都没剩下,是有一箱子玩意儿,可那玩意都不是寻常东西,更别提,还有一箱子衣裳呢,我来问你,你昨儿身上穿的那件白狐狸毛的斗篷,可也是南宫卿燝给的?”月臻点点头。
小翠道:“你不是总想着要跟他撇清吗,却又收人家这些东西作甚?”
月臻道:“谁想收啦。”说起这个,月臻还冤呢,哪是送啊,直接就塞过来,她想不收可得行啊,不过东西的确蛮好,尤其她昨儿穿的那件斗篷,好看又保暖。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