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晚上你不睡觉到处乱跑什么!你敢踏出洞门一步就不要回来了!”阿寻追在后面嚷着。
“知道了!”
山坡下,张地保带着几个手下正四处乱转,见毛蛋从一团乱草中钻了出来,张地保忙迎了上去,“哎呀!毛蛋弟弟,你这住处也太难找了,我们几个转了十七八圈都没找到什么山洞啊!”
“张大哥!”阿寻不知从什么地方踏了出来,站在了张地保的身后。
“哎呦!阿寻姑娘,”张地保吓了一跳,四处望了望,周围全是密林草堆,也不知阿寻从哪里无声无息出来的,张地保不敢大意,恭敬的朝阿寻说道:“阿寻姑娘,前几日孙财主家的事情多亏了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阿寻姑娘如此年轻,却有着仙人一样的本事!这几日,阿寻姑娘的大名在镇上可是响亮的很呐!”
“只是凑巧而已,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能帮上忙就很好了。”被张地保这么吹捧了一番,阿寻不好意思起来,“张大哥,这么晚了,你们上山来做什么啊!”
“是我大哥家的事,大哥家院子里有一口井,三个月前,井水忽然变得混浊起来,井水又咸又腥,家里人就没再用过那口井了,半月前,那口井里开始有奇怪的声音,每天晚上闹腾,吵得我大哥一家没法睡觉了。一到天亮,那井又消停了,天天如此,我大哥请了无数的先生,都没招儿啊!今天惊闻姑娘的本事,便连夜赶来,想请姑娘去看一看。”
“你大哥!是谁呀!”毛蛋问着。
“刘大善人就是我大哥,呃!大表哥!”张地保心虚的笑了笑。
“可我好像听说,你的大表哥去年就搬走了,那个院子一直没住人哦!”阿寻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地保,“我还听说,是你撵走了刘大善人,占了他的房子。”
“别听那市井流言,刘大善人真的是我大表哥,那房子是他给我的。”张地保被阿寻问的冷汗都出来了,连忙掏了十块大洋出来,“阿寻姑娘,这十块大洋算是订金,你先拿着,回头我再给你十块,怎么样!毛蛋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钱怎么长得好,学堂里的先生那里不给些好处,人家也不会认真教,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阿寻看着手里的十块大洋,有些为难,“张地保,这事儿呢!我是真不想管。”
“姑娘,姑娘!我叫你姑奶奶行不行?您就帮帮忙吧!这样,”张地保又掏了五个大洋出来,“再给你五块,完事了我再拿十五块给你,这样行不!”
“唉!行吧!”阿寻收了十五块大洋,转了转眼珠,说道:“我去看看可以,但不保证给你解决这事儿!这钱我可不退啊!”
“得嘞!有阿寻姑娘出马,哪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呢!”张地保点头哈腰的说着,“还请姑娘早些去看看。”
“明天一早就去!”阿寻说着,拉着毛蛋拐过一棵大树便不见了。
张地保偏着头,悄悄的朝着阿寻绕过的那棵树走去,树后是一丛杂草,黑洞洞的看不清楚,张地保咬了咬牙,一头朝那丛杂草钻了进去,“唉哟!”张地保冲出杂草,滚进了一个大坑里,满坑的稀泥乱石,张地保摔的不轻,又惊又吓的爬出大坑,“妈呀!可了不得,这要是悬崖边,我今天这条命都要报销在这里了。”
第二天一早,阿寻收好晾干了的衣服,姐弟俩进城里下了顿馆子,吃饱喝足后,阿寻把衣服给几家妓馆送了,再把毛蛋送进学堂,太阳已经高高的照了起来,把妓馆收的脏衣服寄放在周老汉那里,阿寻便沿着大街慢慢的朝刘大善人的房子走去。
刘大善人的房子在街西,在街头的最后一家,很是僻静,阿寻到的时候,院门外围了一群的麻雀,唧唧喳喳的叫着很是欢快。
“这房子都快成鸟窝了吧!”阿寻走了过去,麻雀们呼啦一下全飞走了,院门虚掩着,阿寻推开走了进去,院里没人,灰尘落叶随处可见,一口青砖砌成的井孤零零的立在院边,院外,一棵大槐树枝繁叶茂的伸了一截进来。
阿寻走到井边,探头朝里望去,黄泥滚滚的井水映着天空,像是一口煮了玉米面糊糊的锅,散发着阵阵泥土腥气,一只水蜘蛛爬在井壁,探着脑袋朝井里张望着。
“你先去探探路!”阿寻伸出手指一弹,水蜘蛛蜷成一团落了下去。
落在水面的一瞬间,水蜘蛛张开八爪浮在水面上,慌张的朝着井壁奔去,阿寻死死的盯着水蜘蛛,很快,水下冒了几个气泡,其中一个气泡将水蜘蛛裹着沉了下去。
“果然有古怪啊!”阿寻呼了口气,踏上了井口,轻巧的跳了下去,身后的辫子散了开来,乌黑的长发在阿寻落入水中之前将她全部包裹了起来。
“咚!”阿寻落了下去,头发们层层叠叠,每一层之间都鼓鼓的充满了空气,阿寻除了看不见,暂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井很深,打了两个哈欠,伸了四次懒腰后,阿寻的双脚触到了一片柔软的泥土,终于到底了,但,不是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