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见阿寻突然走开,不理自己了,心里便失落的很,找来树枝掏了一团河滩边的淤泥捏出了一个泥人,“泥人啊泥人,你来陪我玩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毛蛋,你叫毛线好不好!”毛蛋和泥人说着话,“可是我觉得毛球这个名字也很好啊!怎么办!要不然你上午叫毛线,下午叫毛球!”
阿寻闷闷不乐,看着毛蛋和泥人说着话,“毛蛋,你在说什么呢!”
“我捏了个泥人,他上午的名字叫毛线,下午的名字叫毛球!”
“毛线,毛球!”阿寻笑了,“上午是一个人,下午又是另一个人了!亏你想得出来。”阿寻走到衣服边,正准备蹲下继续洗衣服,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上午是一个人,下午是另一个人,那朱曦会不会也是这样!我明白了,明白了,那两个人用着同一个身体,有时候他是朱曦,有时候就会变成银浦,而这张符也会有变化,对于朱曦,是不许他靠近,而对于银浦,却是让他听话。我终于明白了!”阿寻欣喜若狂的嚷着,转身抱着满脸不开心的毛蛋,“叭叽”亲了一口,“弟弟!弟弟,我终于知道了,终于知道了!哈哈哈!以后,不管是朱曦还是银浦,我都不会怕他们了。”
“姐!”毛蛋迷惑的看着阿寻,“干嘛亲我啊!洗个衣服把水洗进脑子里了吗!”
傍晚,阿寻姐弟和何先生老两口一起吃过晚饭,阿寻收拾着用过的碗筷,见毛蛋挺着滚圆的肚皮,阿寻说道:“何先生家也不富裕,在这逃难的时候,能有口吃的很不容易,你别敞开肚子吃,中午吃了那么大一块饼,比何先生吃的都多,我们又没有什么可以帮他们的,你怎么没点儿眼力劲儿啊!”阿寻戳了戳毛蛋的脑袋,“天黑的时候去山上捉野鸡来,明天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天天都是面饼就着干菜汤,何先生那身子骨怕是撑不住。”
“好!”毛蛋满口答应着,上山钻林子,捉鸟掏蛋采野果,这可是毛蛋最喜欢干的事儿,“以前朱曦教过我找野鸡窝的方法!”
“不许提他!”阿寻瞪圆了眼睛,毛蛋赶紧闭嘴溜开了。
太阳落山了,难民们也准备上路了,阿寻几人收拾好了东西,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如同小溪汇入了大河,连绵不绝,路也越发难走起来,难民们之间有了不少的摩擦,你偷了我的米,我拿了他的粮,谁家的汉子晚上摸错了婆姨,谁家的婆姨勾搭了别家的汉子,每天吵吵嚷嚷的不得消停。
阿寻几人这一路走的平顺,没受过欺负,只是苦了何先生,拖着病弱的身躯,还要努力跟上大队伍。
一阵山风吹过,天上堆起了一团黑云,天阴了下来,凉风习习的吹散了多日的暑气,难得的凉爽让何先生的精神也好了些,和阿寻拉起了家常,“何先生,你们去北平要投奔谁啊!”
“我儿子在北平,前年就想让我们过去,我身子弱,不想长途跋涉,谁知道这仗说打就打,唉!我这条老命,不知道撑不撑得到地方哦!”
话说的多了些,何先生停下脚步靠在了路边,半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咳嗽起来,刘大嫂忙端来一碗混浊的水,“将就喝一口润润喉咙吧!”
何先生摇了摇头推开了碗,“多久没下雨了,连口清水都没法喝,这点水留着吧!”
队伍的后方忽然一阵躁动,“有人晕倒了!”
“又晕了一个,饿的吧!”
“好长时间没下雨了,是渴的吧!这会儿找点水比找点吃的难。”
“怕是疫症吧!这几天有不少人都倒了,能再起来的没几个!”
“天天赶路,吃不好睡不好,河滩边的水都是臭的,不发疫症才怪。”难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路上全是人,吃喝拉撒全在那条河里。”刘大嫂低声说着,“想找点干净的水都是件难事了。”
“来,来!入我法会,得护佑啊!”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天火会”三个大字。
瘦猴儿指着晕倒在地的难民说道:“这个人,昨天让他加入我天火神教他不肯,还出言不逊的,今天就有报应了吧!”
几个七八岁样子的孩子跟在瘦猴儿身后,挥着手大声喊道:“入我法会,得神护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