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居的阁楼上,杜十娘的闺阁里许久没有男人光顾了,从棒哥手里接过凤梧居将近二十年,杜十娘凭自己的实力和份量稳稳的镇住了这里。
许久没见杜十娘从屋里出来,楼下的姑娘们心中都有些奇怪,纷纷猜测着。
“我今天可是看见了,玉姐的手下送了一个小孩子上去哦!”
“男的女的!”
“男孩子!”
“在我眼里,只分男女,不分年龄!”几个年龄大些的女人凑在大厅角落里,嘴里嗑着南瓜子聊着天。
“什么意思啊!”
“咱们也就最近这几年不上客了吧!那十娘,怕是得有快十年没上过客了吧!”女人歪着嘴吐着瓜子壳,“别说送了个小男孩去她那里,就是送个小婴儿给她,只要是男的都可以。”
“切!胡说什么呢!这么小的孩子送给她能做什么!”
“你懂什么!”几个女人凑在一处,不知说起了什么,纷纷低声笑着,笑罢闹罢后,女人们又觉得无趣起来。
“唉!这好好的日子不过,打什么仗啊!乱哄哄的,也没有恩客愿意来照顾生意,没有生意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只有饿肚子,我都饿瘦了!”一个圆脸的女人说着,伸手在双下巴上摸了摸,“还是十娘那身肉经得打磨,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她瘦!”
“你能和她比吗!咱们没有客人找,只能节约开支用度,她没有客人找也不怕没钱花啊!”女人们聊着天,话题扯远了。
“哼!”有人意兴阑珊的拍拍手上的渣子,小声说道:“她用的钱都是从我们身上搜刮去的,当然不愁没钱花了,唉!我上个月才接了三次客,这个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见有客来找,你们呢!”意兴阑珊的女人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这在妓馆里就算是老年人了,再是保养得当,也架不住摧残,没有老态也有疲态了,再加上妓馆里不时的有年轻女子送来,这些人老色衰的女人便成了无人问经的枯枝败叶。
“上个星期走了三个呢!”女人们没了兴致,都无趣的望着各处的窗户洞。
“我们会不会也快了呢!”
“怕什么!我今天可看见了一个女乞婆,到我走的时候,我便做她的那幅打扮,混在难民堆里走了便是。”说话的女人还算年轻,只是姿色差了点,一双眼睛比门缝大不了多少,抹了些玫红色的眼影,整个眼睛看上去像是被砂纸擦破了皮,“十娘给的那点路费钱,怕是连强盗都懒得动手抢。”
“小点声,让十娘听见了,你可就惨了!”有女人拐了那门缝眼一下提醒着。
“十娘啊!这会儿怕是正在楼上快活着呢!”不知是谁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女人们哄的笑了起来,话题又回到了正轨。
“那孩子顶天了十岁,瞎说什么呢!”
“十岁怕什么,只要是个拿枪的就行!”
“比牙签都不如,有啥快活的!”
“枪用不了,那就抱在怀里再找找喂奶娃子的感觉嘛!”女人们越说越放荡,嬉笑着滚做一团。
“喂奶娃子!”一个年纪大的女人撇着嘴说道:“早些年,她杜十娘可是喂过奶娃子的,只是那娃子命不好,被杜十娘的前任鸨儿给送走了。”
“是吗!她那么肥胖的女人,还会有人喜欢,还生下了孽种!”女人们又来了兴致,围做一团听那年纪大的女人讲着八卦。
那女人见大家来了兴致,又不敢多讲了,只含糊着说道:“以前十娘不胖,失去了她的孩子后便伤了心神,被赶出了妓馆,后来不知怎么的搭上了棒哥,再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也不用我说了嘛!”
“你不敢说就别提嘛!现在说的不上不下的,听的我们也不上不下的,没劲!”女人们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怂恿着。
楼下的女人们聊着八卦龙门阵,楼上房间里的毛蛋拉回了杜十娘,哼哼唧唧的假意哭着,小小的身体靠在杜十娘的粗胳膊上,毛蛋说着,“十娘,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杜十娘懒懒的靠在床边,脑袋里回忆着不知过了多少年的记忆,寡淡无味的说着,“算有吧!关你什么屁事啊!”
毛蛋的眼珠子乱转着,想着怎样才能逃出这个地方,可嘴里还不能停着,“我就是在妓馆出生的。”毛蛋胡诌着,反正自己的娘老子也不知投生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