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担心女儿不吃饭的沃克斯
下午5点45分,沃克斯乘坐的湾流商务机正以547节的速度穿行在三万英尺的稀薄空气当中,当前位置是哥伦比亚大西洋省巴兰基亚城东南处271公里处。
沃克斯是飞机上的两名乘客之一,机长、副机长和空乘在内的五名几组成员基本上都在各忙各的。另一名乘客十分年轻,一头金色的头发配着俊朗的五官,要不是他身上的正式套装与膝盖上放着的电脑正在打开的文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
这让沃克斯能有一个清静的环境来安心手中的一沓文件,他一边读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喝着玻璃杯里的勒桦酒庄产的红酒,漫不经心地吃着香肠拼盘里的东西。
他的笔记本电脑也被打开放在桌面上,而且在过去的一个小时内,他其实有大部分时间都是用脖子夹着座位上的听筒与人通话。对方不是在波哥大的戈登、就是在贝特尼斯,或者散步在其他地区的各种线人以及亲信真真正正的亲信。另外他还与一个十分重要的棋子聊了几句,当时后者正从巴兰基亚离开。
虽说某些工作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完,可是围绕着目标所进行的计划却需要花费太长时间与精力。沃克斯从开始产生那个念头到具体开始实施、到目前为止的计划达成的百分比,他整整花了5年时间来布局,每一个人、每一个团队都只负责自己一部分职能,这就像流水线作业,上一个作业程序做完再到下一个工作人员接手,没有人会知道整个产品的工具会是怎样的。沃克斯本人是设计师、是总工程师、是老板、是最后的受益者。
每一个人,都只是机器上的某一个零件。
包括这架飞机的原主人,原来是美国的一位经融家,因为明知故犯,跟墨西哥的卡特尔贩毒集团同流合污而锒铛入狱。政府清算了金融家的资产,于是司法部一个参与拍卖工作的人、沃克斯的线人给沃克斯打了电话,这台飞机最后归于亚当的制药公司名下,而它的主要任务便是在沃克斯不方便的时候,可以合理利用亚当的名义来接送沃克斯。
关键在于,这架湾流550除了豪华设施及先进的办公设备以外,那位擅长于作奸犯科的金融家还总是乘坐专机前往墨西哥,然后将装有美金的袋子塞进哥伦比亚工程师为他打造在飞机上的暗格里,再带着它们飞越边境,到达目的地之后现金被化整为零,分发给卡特尔贩毒集团的小喽啰门,然后这些墨西哥人再通过西联国际汇款公司把钱汇回墨西哥的账号里,从而完成洗钱的过程。
接下来,墨西哥银行得按照大客户的要求,把钱汇到世界各地,包括用来在南美洲购买毒品、贿赂那些**的政府官员、从各种渠道购买武器,还用最好的奢侈品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沃克斯太熟悉这些操作了,他甚至知道,由于湾流550这样体积稍小的私人飞机,总喜欢把货舱设在机身尾部、机尾下面。他派去的工程师在检修板下面营造了四个暗格,大得足以塞下四个塞满装备的背包。
盥洗室里也有玄机,工程师在连接坐便器的壁板下面加了一个洞,洞里能塞下数百万美金。工程师还额外增加了一条小小的垃圾通道,留下足以放下一个背包的暗格,而且绝对不会影响盥洗室的功能。还有另外十个稍小一点的空间藏在飞机各个检修板和维护通道的后面,有的能放下一支手枪,有的能放下一支冲锋枪。隐秘性堪称完美。
所以,沃克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心疼不已,因为那个金融家是他的人,虽然金融家在进入狱中的第二天便“突发性心脏梗塞”死亡,但对于沃克斯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但关于暗格的事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这架飞机只能沦落到载客的功能了。
飞机上的机长是一名魅力十足的女性,叫梅里斯凯伦,淡黄色的头发、亮灰色的眼睛不过被一本正经的眼镜挡在了后面。她出身与某国家的空军,以前开的是战略轰炸机1,退伍之后便被沃克斯挖了过来,今年41岁,已经跟了沃克斯7年。沃克斯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心里价位,用钱来买忠诚的事情并不是难事。所以,当这台飞机买回来之后,沃克斯便指定有凯伦来负责。因为亚当并不知道,凯伦除了会开飞机之外,还有其他的很多功能,只是针对沃克斯而言。
在飞跃加勒比的时候,凯伦过来与沃克斯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亚当从上飞机开始便处理自己的事情。他现在碰到了很大的问题研发室的某种新产品少了几毫升。几毫升滴在桌面上毫不起眼,但几毫升东西却是研发室仅有的科研成果里的三分之一。
再确认一次,所有的登记记录、进出记录、值班记录,都是正常的。但那几毫升的药剂就是不翼而飞了。
“我看你满脸焦虑,怎么啦?”
沃克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盘子里的腊肠还剩下两节,空乘走过来迅速将盘子端走,再端过来两杯咖啡。这个姑娘叫阿曼达,也是从沃克斯的另一个机组上抽调过来的,她十分清楚雇主的生活习性。
“有些小小的状况需要解决。”亚当不自然地笑了笑。
他最近头发掉得厉害,在卡尔卡镇的半个月以来,他的世界翻天覆地:枪战、绑架这些以往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个老板的背景及意图了。企业管理课上的老师可没有教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他想过辞职,可是看着自己所带的团队用心血研发的科研成果,实在是舍不得。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害怕!
怕得要死!
“哦?既然是小小问题,为什么你眉目之间都是焦虑呢?”沃克斯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胡须挂得光溜溜的,自己也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