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进脸色阴沉地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刘骏,手中的茶杯摔裂在地,溅了一地的茶水。
刘骏吓了一跳,“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又有谁惹你生气了?”
“除了你这个逆子还能有谁!”刘万进喘着粗气,怒声斥责,“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没有啊,儿子能干什么事。”刘骏有些心虚地不去看他,背上却起了一层冷汗。
“没有?”刘万进猛拍了一下桌子,震的纸砚偏离了位置,“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出入那些花楼楚馆,你是不是以为背后靠着我就没事了?”
见事情败露,刘骏连忙跪在地上,连声解释道:“父亲,我这次只是鬼迷心窍,我保证这个月就只进了一次那种地方,而且什么都没干。”
“你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会招惹莞楚馆后面的人吗!”
刘万进用力把一摞纸张摔到他面前,冷声说道:“瞧瞧,这都是些什么。”
刘骏迷惑地捡起来,烟花柳巷的地方他去的多了,刘万近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这次父亲跟自己发那么大的火?
等他看清了上面的字后,不屑地笑了笑,上面一条条列出的全部都是损坏明细,甚至连个茶杯也计算在内,十几张纸在手里一摞,越往后数目越是庞大。
“呸,不就是家小倌楼吗,还装什么正经生意。”刘骏完全没放在心上,在别处他向来是该抢就抢该砸就砸,反正有个当京兆尹的爹,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你知不知道朝颜楼和莞楚馆是谁开的?”
“哎呀,父亲您这么担心做什么?反正不都是些低等小民。”刘骏听的不耐烦,刘万进接近不惑之年时才得了这么根苗,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训的这么厉害还是头一次。
“是,的确是平民,但坏就坏在背后的老板是江湖人。”
刘万进坐回椅子,眉头紧锁地看着他,“这下知道厉害了吗!”
刘骏一愣,这才真正的慌了,要知道官府从来都管不着江湖之人,他重新翻着手里的一摞纸张,到最后的一页时停下了。
三天之内,希望贵府能够尽快偿清损失,届时本馆将有人来接收,三天过后,后果自负。
最后一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他头脑发涨地看向末尾的那行字,眼球几乎突出眼眶,“五千两白银?这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是五千两白银。”刘万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闹了他一场,谁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这是在蓄意报复你!”
“不……不对啊,这不就是家普通的小倌楼吗,他明明是这么说的。”
刘骏语无伦次,他知道江湖之人是万万不能惹的,恼了他们什么也能干出来,对方要是来真的,他这条小命难保。
他顾不上地上的瓷渣,一路爬到刘万进身旁,苦苦哀求:“父亲,儿子只是觉得那里新鲜一时起兴才去的,你可千万得救救我,你就只有我这一个嫡亲儿子啊!”
刘万进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重点,“说清楚!是谁告诉你莞楚馆是家普通倌楼的?”
“这,好像是……”刘骏额头上的汗落下来,他身边的狐朋狗友实在太多了,哪里还会挨个去记名字。
“混账,被别人计算了都不知道!”刘万进胸口剧烈起伏,心中飞快地思索着,这表面是在针对自己的儿子,可要是那些事全部抖出来,他也免不了吃挂落。
到底是右扶风还是左冯翊?或者还是其他想把他拉下马来的其他人?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