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回不解,但还是依言把账本拿过来了。
白老夫人翻开账本,问:“渊回,你可知白家每月开支多少?不算酉阳老家的旁支,只咱们京城两房。”
白渊回答不出,家中的开支,他是不清楚的。
白老夫人也没指望他回答,直接道:“仅上个月,咱们家开支就是三百万两。”
白渊回震惊的立在原地,没有料到开销这么大,他每月的俸禄,才三十两!
三百万两,够一支十万饶军队吃喝三个月了!
“怎么会”
白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同他罗列着大的开支项:“咱们家修建的藏书馆和书院十二座,每月修缮费用三十五万两资助贡生一千五百余人,每月善款五十万两购置书画藏品、出书立着,费用一百七十万两族中上下一百多口人,日常用度、穿衣吃食、宴请送礼,共计四十五万两。”
念完之后,她合上账簿,:“这真金白银流水似的花着,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为你们这锦衣玉食都是从上掉下来的吗?你以为白家的名声真是靠读出来的吗?是靠写几幅字、画几幅画弄出来的?不是咱们几十年如一日的资助各书院的贡生,不是咱们不计成本的着书立,士林的人怎么会唯白家马首是瞻?如今你得了公主一点支持,就想在家里做主,你有这个本事吗?”
白老夫饶语气渐渐有些不屑,在她眼里,白渊回和太玄公主,到底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白渊回羞红了脸,赔罪道:“孙儿不该对祖父、祖母不敬,也没有想当家做主的意思,只是觉得公主的婚事不是咱们家能插手的。”
白老夫人继续道:“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能不能、行不行,只有想不想!我再问你,咱们家的银子,是哪里赚来的?”
白渊回并不是完全不知族中庶务,回答道:“家中经营的有书院、拍卖行,还做木料、珠宝生意,各位叔伯的字画,也能卖些钱,还有各处田庄、商铺的产业。”
白老夫人又追问:“出木料的林场,和出珠宝的矿场,这么挣钱,为什么轮得到白家?”
如醍醐灌顶,白渊回懂了。
白家的林场和矿场都在东北境内,白家是靠燕北王吃饭的!
白老夫人见他受打击不,于是:“既然想明白了,就该知道你们的婚事由不得你们自己做主。”
白渊回手心冒汗,脑门却发凉。
他生在白家、长在白家,却一点也不懂白家。
自幼以来,他只看到家中的男丁们两袖清风的,赶赴着一场又一场的高雅,既不想着入时官,也不想着从军报国,连家中的庶务和生意都是丢给女眷操持,甚至还要仰着女儿们的姻亲在京中立足。
他觉得他们这样没意思透了,便毅然做了家中的另类,习武投了锦衣卫,几乎不管家里的事。
若不是太玄公主的原因,他根本不会了解到这些。
可如今了解了,他才发觉自己这般的无力又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