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接了绣帕，又哭了一会儿缓了神才对着身旁的张妈妈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我对这个家对他掏心掏肺的，就换来这样的结果，从前，我总是念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现如今，就因为邓家能帮忙，他就置我于这般境地，他眼里心里哪儿还有我这个妻子，这个结发妻子？”

“当初是他上门求亲，话说的多么好听，这才多少年？就变成了这样光景？”秦氏越说越难过。

从前厅离开后，商俪媛已经让人给青枝透了话，青枝借着机会也秦氏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说这件事是邓家设的局，即使不是邓家主使，商荣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也足以寒了秦氏的心。

商荣没想过遇到事和她这个当家主母商议，而是认同了邓家的建议，就证明商荣内心深处也是赞同这种做法，甚至是早就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一想到后面一种的可能性，秦氏就止不住的心寒，自己这些年到底算了什么？

张妈妈听了秦氏的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了，要说商荣薄情寡性，也算不上，这么多年一直守着秦氏，虽然之前有邓姨娘，可是邓姨娘毕竟没宠，十年光景守着秦氏一人，也算情深意重了。

只是这两年商荣开始重权利，姨娘也一个接一个的进门，甚至是接二连三的怀孕生子，才让秦氏开始看淡了商荣。现如今更是不顾邓姨娘以往的名声，为了邓家的支持开始对邓姨娘百般的容忍，还要让她做平妻。

往深了说，商荣这是欺秦家无人了么？

“正如大少爷今日所说，夫人以后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等少夫人过了门，有了孙子又有小少爷需要您操心，这些事就不要想了，多想无益。”张妈妈颇为无奈的劝诫着。

“嗯。”秦氏闷闷的应声，又默默的流了会儿眼泪，然后收拾下心情，看着满桌的饭菜毫无胃口，“让人撤下去吧。”

“是。”

“让小厨房备着宵夜，晚点浩儿和媛儿回来能有热的东西吃。”秦氏伤心之余还不忘儿女，这让张妈妈心放了回去。

“老奴这就去。”

秦氏起身回了寝室，脱下外衣鞋子，躺床上闭着眼休息，等儿子和女儿回来时，自己不至于精神不济，今日还要守岁，她也不年轻了，没有年少时的体力和精力了。

这时候的秦氏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老了这个事实。

等张妈妈回来的时候，秦氏已经睡着了。张妈妈给秦氏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寝室。

商思浩和商俪媛带着身边的下人离开，刚出了百合苑，商思浩就忍不住开口了，“父亲真的是越来越糊涂了，今日事情竟全然不顾娘亲，甚至是商议都不曾，就当着众人宣布。”

商俪媛掠过商思浩的愤怒，淡淡的开口，“此事还未有定论，谁说父亲说了抬为平妻，她就能成平妻了？”

这个她自然是指邓姨娘了。

商思浩疑惑的看着妹妹，随后一想，是啊，这平妻可不是姨娘这类的妾，随便就能定了。

平妻不仅要得到正室的同意，还要正室娘家的点头，才能去官府备案，等官府文书下来，这身份才算定了下来。现在商荣只是在府中宣布了这事，并不代表事情就没有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