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是“它”姓,不过它牌子忘带了!”富永年赶忙摆手解释道。身后人发出了一阵嘘声。
“哼……‘它’姓牌不随身带着!”发牌子的人把号码牌甩给永年,“进去吧,到里面按号码站队!”
富永年揣着号码牌进到千金阁里,书生和郎中的号码颜色是不同的,每二十个号段为一组,一组同一个考题。
“这一组这边,上三楼丙室等着……”
……
“咱们这一组的考题是这样的,书架上有一些医书,大家请随意翻阅随意借鉴,整理一篇论述治疗发热感冒的文章,内容方向不限,可凭自己喜好挑选,例如“治疗小儿发热感冒”,“治疗孕妇发热感冒”,“感冒发热症状”等等,字数不限,时间一个半时辰,早写完也不许提前交卷!现在考试开始!”
这考题居然很有一些难度,富永年不由紧张起来。考中可以参与编纂医药大典,考不中就要回去穷庙继续做穷鬼,继续做叫花子。
往前走了一步就到了没有回头路的悬崖边。
富永年沉沉气,旁边的人迅速行动了起来,相对于之前在县衙里参加太后主持的县令考试,这次不得不说已经好了很多,真有参加科考的感觉,没有理由不去拼命。
富永年在书架边流连,随意的翻书,一时间竟觉得连字都不认识,纸页上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什么。旁边的人陆续坐下来开始写文章,富永年还在站着不知所措。
“这位应召书生,你是来玩的么!”监考官走到身边质问。
“不是……”富永年连连摇头。
“抓紧时间,一个人只能参加一次考试!”
“是……,谢谢老师提醒!”
富永年拿了一本书,坐在座位上,提笔粘墨毫无思绪。
“各位考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富永年望望周围的人,无人不奋笔疾书,甚至还有一人似乎已经答卷完毕,富永年考卷上还未落一字。掏出汗巾子擦擦脑门上的虚汗,这条汗巾子是在老哥的坚持下才买的,做叫花子的人哪需要这种做作的物品。
老哥此时一定在外面冲路人哈腰要饭,在地缝里捡钱,为了结束之后可以带他去大吃一顿,想到这,富永年眼睛湿了,在卷子落下一行字,“富家庄富甲天下,可有叫花子乎,十里极致繁华,可有食无下顿者乎,有乎?”
写下这两行字,富永年只觉胸中气息激荡起伏甚剧。
“只见富贵不见贫穷,此乃人间乎?”
“富贵者,万事皆可做,伤寒感冒虽病来如山倒,可是终究小事也,奇珍异草无不可进入锅熬药。富家庄以外的贫穷者,无钱请郎中者,无钱抓药者,贫穷者可有在乎者乎?”
“无人在意也,悲乎!人之本性被繁华遮盖不见其原本颜色,人间至悲不过于此!”
“伤也,痛也,惋惜也……”
“今于千金阁做此一篇,言语激烈粗鄙,只因心中激愤不得不言!敢问天地,穷人何医病乎。
“若遭遇感冒风寒,如何自救以保命!小生有以下几点粗浅见解……”
思路大开之后,一泻千里,没有一刻停顿,不知不觉间,已写满六大张,此前在穷庙里的生活不知不觉被带了进去。
富永年放下笔,汗巾子擦擦汗,伸伸手指,有了此篇,也不愧对穷庙的光阴了。
……